自那夜月下定情,苏暖的心境便彻底不同了。那座为她而建的“月华苑”,成了她与陆楠轩之间最私密的二人世界。
陆明城册封苏暖为郡主,赐婚给了陆楠轩。朝中不是没人反对,但是有太傅在背后撑腰,这些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距离他们的大婚之日,只剩下不足一月。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宫人们来来往往,忙碌地筹备着这场储君的大典。
而作为准新娘的苏暖,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在温润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药庐内,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药香与淡雅的茶香。
苏暖正坐在窗边,面前摊着一卷厚厚的礼制典籍。她看得有些头疼,这些繁琐的规矩,比神医谷最复杂的药方还要绕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轻轻合上了那本典籍。
“大婚之事,自有礼部和内务府操持,暖暖不需为这些俗务烦忧?”陆楠轩不知何时已处理完早朝的政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自然而然地在苏暖身边坐下,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巧的食盒。
“我让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糖糕,你尝尝。”他打开食盒,一股香甜软糯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苏暖看着他眼中的温柔笑意,心中一暖,那份因繁文缛节而起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她捻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糖糕,放入唇中,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甜吗?”陆楠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嗯。”苏暖轻轻点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她喜欢这种感觉,有他在身边,连这深宫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自由而甜蜜。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个品尝着糕点,一个专注地看着心爱之人品尝糕点,气氛温馨而宁谧。
就在这时,一道几不可察的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陆楠轩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苏暖柔声道:“暖暖,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起身走入内室。片刻之后,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的暗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汇报着什么。
苏暖没有去探听,她知道,那是属于他的世界。
很快,陆楠轩便从内室走了出来,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凝重,反而带着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重新在苏暖身边坐下,拿起一块糖糕,慢悠悠地送进嘴里,眼神里却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怎么了?”苏暖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陆楠轩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是憋不住笑一般,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想到了一出大戏。”
苏暖对着何种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与此同时,烟雨楼。一间雅致清幽的绣楼里,熏香袅袅,药气与脂粉气奇异地混合在一起。
楚风城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挣扎着醒来,他猛地坐起身,牵动了手臂和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女子的闺房。房间布置得极为雅致,一张梨花木的梳妆台,一架蒙着轻纱的屏风,墙上还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昨夜进了孟青妍的的后院之后,楚风城就昏了过去,孟青妍偷偷将他藏在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孟青妍身着水绿色罗裙,端着一碗汤药,缓步走了进来。
“公子,你醒了?”孟青妍见到他坐起,快步上前,将药碗放在桌上,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你伤得很重,快躺下,莫要再牵动了伤口。”
楚风城看着眼前的女子,戒备地眯起了眼睛,声音因为干渴而沙哑:“多谢孟姑娘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
孟青妍福了一礼,柔声答道,“昨夜公子闯入烟雨楼,浑身是血,人事不省。小女子便擅作主张,将公子留了下来。”
楚风城审视着她,烟雨楼?他自然知道这个地方。而眼前这个女子,想必就是这里的妓子了。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总归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多谢。”楚风城的语气有些疏离。
孟青妍仿佛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只是端起那碗尚在温热的汤药,用白瓷小勺轻轻搅动着,吹了吹,才递到他唇边。
“公子失血过多,又受了风寒,郎中说要好生将养。来,先把这药喝了。”她的动作轻柔而耐心,那双美丽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楚风城。
楚风城一愣,本想推开,可对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鬼使神差地,他张开了嘴,任由那苦涩的药汁一勺一勺地喂入自己口中。
接下来的几日,孟青妍推掉了所有恩客,日夜守在楚风城的床边,对他照料得无微不至。
她为他擦洗身体,为他换药,将米粥熬得软烂,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夜里他发烧说胡话,她便用浸了冷水的帕子,一遍遍为他擦拭额头,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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