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队从死亡沼泽带回的伤员虽经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后续的康复过程却暴露了联盟医疗知识的散乱与不足。老巫医青叶日夜不休地照料伤员,却仍对岩喘的肺损伤和黑足的伤口溃烂束手无策。
“大首领,我的知识有限。”青叶疲惫地向汪子贤坦言,“这些新伤症,我从未遇到过。用的药方都是猜测,效果不佳。”
汪子贤巡视医疗棚,看到伤员痛苦的模样,心中沉重。联盟的医疗知识完全依靠巫医个人记忆和经验传承,一旦遇到新疾病或伤情,就缺乏系统应对方法。探索队遭遇的毒虫和瘴气更是前所未见,传统疗法收效甚微。
“我们必须改变这种状况。”汪子贤下定决心,“医疗知识不能只存在于个别巫医的头脑中,而应该被系统整理、共享和发展。”
他立即召集联盟所有医疗相关人员:三位老巫医、他们的助手、以及那些对草药有特殊了解的采集者,共十五人组成了“医药整理小组”。
第一次会议在文字院的偏室举行。汪子贤开门见山:“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全面收集整理所有医药知识;第二,编写一部《巫医手册》;第三,建立巫医学徒制度,培养新一代医疗者。”
老巫医岩花皱眉道:“医药知识神圣复杂,怎能随便传授?历来都是师徒口耳相传,谨慎选择传人。”
“正是因为它神圣重要,才不能冒险让它失传。”汪子贤回应道,“如果只有您一人知道某种救命药方,而您突然病倒,那联盟就失去了这种知识。共享知识不是贬低它的价值,而是增加它的保障。”
经过一番讨论,巫医们最终同意了汪子贤的计划。
第一步是知识收集。这比想象中困难得多。巫医们的知识大多没有系统整理,同一病症不同巫医可能有不同疗法;同一草药在不同部落可能有不同名称;甚至有些知识混杂着迷信成分,难辨真伪。
汪子贤设计了统一的调查方法:对每种草药,记录其形态、生长环境、采集时节、药用部位、制备方法和治疗效果;对每种疾病,记录症状、疗法和预防措施。
文字院学员分派给每位巫医做记录员,详细记录他们的口述。同时,采集者被邀请来协助辨认和采集草药样本。
过程中发现了很多问题。比如一种治疗发热的草药,西山部落叫“凉叶”,南山部落叫“降热草”,而实际上是完全相同的植物。又比如治疗伤口的一种药膏,有的巫医坚持要加入特定种类的蜂蜜,有的则认为没必要。
汪子贤决定采用实证方法:对于有争议的疗法,在安全前提下进行对比试验。他征得伤员同意后,对相似伤情采用不同治疗方法,观察效果差异。
“这是对神灵的冒犯!”老巫医岩花最初反对。
“这是对生命的尊重。”汪子贤坚持道,“我们应该采用真正有效的方法,而不是固守可能错误的认识。”
事实证明,这种实证方法很有价值。他们发现某些传统疗法确实有效,但也有一些效果不佳甚至有害。比如一种常用于退烧的树皮,实际效果微弱且有副作用;而另一种被忽视的苔藓,却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知识收集持续了一个月,积累了丰富但杂乱的信息。接下来是更艰巨的整理工作。
汪子贤将医药知识分为三大类:草药知识、疾病治疗和外科手法。每大类再细分小类,如草药按功效分为清热、解毒、止血、止痛等;疾病按症状部位分为头胸、腹肚、四肢等。
整理过程中,他们创造了大量医药专用符号和术语。如“热”代表发热,“痛”代表疼痛,“肿”代表肿胀,这些符号可以组合使用,如“热+痛”表示炎性疼痛。
最突破性的创新是“药方编码系统”。每种草药被赋予一个专用符号,药方则由这些符号组合而成,标注用量和用法。这样,一个复杂药方可以用极小空间记录,且不易误解。
“以前记一个药方要半天,现在一看符号就明白了!”年轻巫医助手叶脉兴奋地说。
两个月后,《巫医手册》初稿完成。这部巨着被刻在五十块大型陶板上,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草药图鉴,详细描述每种草药的形态、功效和用法;第二部分是疾病治疗,按病类介绍症状和疗法;第三部分是外科技术,包括伤口处理、骨折固定等。
手册特别增加了“毒物与解毒”章节,记录探索队在死亡沼泽遇到的毒虫和瘴气症状,以及试出的有效治疗方法。
手册完成后,汪子贤组织了隆重的“授书仪式”,将陶板正式交付给巫医们。老巫医青叶抚摸刻满文字的陶板,老泪纵横:“有了这个,我再也不用担心带不进棺材的知识会消失了。”
但汪子贤知道,仅有手册不够,还需要培养能使用手册的人。于是他开始了第三步——建立巫医学徒制度。
与传统师徒制不同,新制度有系统化的培训和考核标准。汪子贤设计了“三级医疗者”体系:初级医护、熟练巫医、高级医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