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西贡,他已经准备付出一些代价。
既然蒋天养有这个准备,
陈耀也就不必过于担心了。
他看得出来,蒋天养和蒋天生完全不同。
蒋天生说得客气是内敛,
说得直白就是阴沉。
如果今天是蒋天生面对这个局面,
他一定会暂时放下身段,去和雷耀扬谈和。
但同时,也会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一旦有机会,必然报复,
还美其名曰“以退为进”。
这一点,陈耀印象特别深刻。
有一次和蒋天生交谈时,他曾明确表示:
如果哪天靓坤逼他退位,就让陈耀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靓坤。
当时陈耀还有些不解。
蒋天生解释说,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目的是把所有跟靓坤有关的堂口都引出来,将来再一并清算。
与蒋天生不同,蒋天养则更为强势。
他放不下面子主动找雷耀扬和谈,而是总想压对方一头,逼雷耀扬先低头认错。
两人说话间,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
太子从副驾驶座稍稍降下车窗,望向街边一家排着长队的店铺。
“熊猫连锁服装店?”
太子疑惑道,“这是什么牌子?从没听说过。”
后座的陈耀解释道:“这是叶先生昨天才新开的产业,专做街坊的服装生意,主打便宜又耐穿。昨天西贡一口气开了二十家店,家家都火爆。”
他看看排队的人群,补充道:“看来今天也一样受欢迎。”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太子有些惊讶。
“是的,”陈耀点点头,随后看了蒋天养一眼,接着说:
“前几天韩宾、恐龙和十三妹不是一直在申请资金吗?他们筹钱就是为了做这个生意。估计很快他们也要开业了。”
陈耀之所以看向蒋天养,是因为蒋天养对韩宾、恐龙和十三妹之前的行为一直不满——当初围堵乌鸦和笑面虎时,全洪兴只有他们三个没参与。蒋天养一直记着这事,只是还没腾出手来处理。
而陈耀,正是负责盯着他们动向的人。
蒋天养眼中悄然掠过一丝不悦,却并未多言。
不明内情的太子未作深思,望着门外蜿蜒的长队感叹道:“叶先生当真厉害,做什么买卖都能成。”
三人交谈间,车辆已驶入会所内部。
七楼办公室内。
保镖通过对讲机通报了蒋天养一行人抵达的消息。
李李闻言轻笑:“昨天刚说蒋天养能撑到几时,没想到今日就来了。”
叶凡唇角微扬:“他可不傻。雷耀扬的资金深不见底,拖得越久损失越大,不如及早决断。”
话音未落,他神色渐凝:“其实...他这般果决,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若蒋天养一味拖延,反倒更合叶凡心意。这并非幸灾乐祸,而是透过表象窥见本质——若他优柔寡断,未来便不足为惧。可如今他当机立断,反倒需要警醒。成事者最重审时度势,若将来利益相争,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叶凡眼底深潭无波,始终不曾卸下心防。
韩宾、恐龙和十三妹已经多次提到,蒋天养对他们三人的事情似乎并不太喜欢。
李李询问道,“凡哥,现在要请他们上来吗?”
“让他们上来吧。”
叶凡回答,“回避是没用的,既然昨天我们已经考虑好交换条件了。”
听到这句话,李李笑了笑,立刻拿起对讲机说,“请他们上来。”
得到允许后,保镖很快带着蒋天养、太子以及陈耀走进了办公室。
“叶先生……”
一进门,蒋天养就咧嘴笑道,“你这个办公室可真够大、够气派的!”
七楼整层被打通,分成了不同功能区,唯一的房间在后面,占了三分之一用作休息室。所以一进来,就能感受到整个空间的宽敞与气派。
蒋天养感叹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办公室了。”
闻言,叶凡也笑着放下手中的文件,说道,“那你以后可得多来坐坐,我最近备了些好茶,随时欢迎你来聊天喝茶。”
说话间,他站起身,领着众人到沙发区坐下。
一落座,叶凡便开口,“不过我想蒋先生是大忙人,最近洪兴社可谓是风风火火。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这话其实暗指洪兴社和东星社之间的事务。叶凡意在表达:我很忙,有事请直说,不必绕弯子。
蒋天养咧嘴摆手,答道,“还好,主要是有笔生意想和叶先生谈谈。”
“生意”这两个字十分关键。
回想上一次,蒋天养带太子去码头见叶凡时,说的是什么?说的全是一见如故,谈的都是“交情”。
而今天,蒋天养的话等于表明了态度:这次他不是来谈交情的,而是愿意付出代价进行交换。毕竟,生意的本质正是交换。
闻言,叶凡的语气依然平和,淡然道:“说来听听。”
蒋天养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听说叶先生旗下有一门生意,专门用来解决矛盾。我现在正与某人有些过节,希望叶先生能帮个忙,让对方主动来找我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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