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车的老旧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在纽约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简·福斯特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越来越远的警灯,心跳得像在打鼓。
车厢里,情况更是混乱。
沃斯塔格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后排一半的空间,他像一袋被硬塞进罐头的土豆,每一个急转弯都让他和旁边的霍根、范达尔挤作一团。
“我的胡子!”范达尔尖叫着,试图从沃斯塔格的胳膊肘下解救自己精心打理的胡须。
“沃斯塔格,你这头贪吃的肥猪,你就不能往旁边挪挪吗?”
“我倒是想!”沃斯塔格有气无力地反驳。
“可旁边是霍根!你让我怎么挪?挤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吗?”
霍根依旧沉默,只是默默地用手肘更用力地顶了一下沃斯塔格的肋骨。
坐在副驾驶的托尔无心理会朋友们的打闹。重逢的喜悦过后,更深的疑惑与不安涌上心头。
他转过身,看着后排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有些不稳。
“你们到底是怎么来的?阿斯加德是出什么事了?”
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那些狰狞的蓝色面孔和冰冷的利刃。
“是不是劳菲?他是不是撕毁了协议?就在你们来米德加德的不久前,我刚遭受到了冰霜巨人袭击。”托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对吗?”
他以为四人组是为了保护他,才冒险前来。
车厢内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冰霜巨人?”
希芙的眉头紧紧蹙起,她与三勇士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米德加德?”
“什么叫不可能?我亲眼所见!”托尔的情绪有些激动。
“几十个,从天而降,就在一条满是凡人的街道上!”
“这太荒谬了!”沃斯塔格把面包的最后一点碎屑舔干净,大声嚷嚷。
“海姆达尔不是已经把彩虹桥看得死死的吗?他怎么可能放他们过来?”
“阿斯加德一切如常,托尔。”希芙打断了他,她的声音冷静,试图安抚托尔的情绪。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我们来这里,不是因为劳菲,而是因为洛基。”
她将自己对洛基的怀疑,以及深夜潜入天文台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从奥丁寝宫外被调离的守卫,到洛基日渐疯狂的眼神,再到海姆达尔最后的放行。
托尔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困惑。他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正在打架,每一个都看似合情合理,却又彼此矛盾。
“不对···”他喃喃自语。
“这不对。洛基他···他之前来过米德加德找我。”
这话一出,后排的四人再次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他。
托尔的目光有些游离,他回忆起那天洛基在他耳边低语的场景,那些话语曾像最锋利的刀子,将他的希望与尊严一片片割下。
“他告诉我,父王因为我气急攻心,陷入了‘奥丁之眠’。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不愿再见我。”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回响。希芙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她能想象出这些话对托尔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为了平息约顿海姆的怒火,也为了阿斯加德的和平,”托尔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曾让他坠入深渊的“事实”。
“洛基以摄政王的名义,与劳菲达成了新的和平协议。”
“而协议的条件,就是我,托尔·奥丁森,”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自嘲与痛苦。
“作为挑起战争的罪人,被永久放逐,此生再不能踏入阿斯加德一步。”
死寂。
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简·福斯特紧张的呼吸声。
“和平···协议?”范达尔那张总是挂着优雅笑容的脸,此刻写满了荒谬。
“和劳菲?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没错!”
沃斯塔格一拍大腿,车身都跟着晃了一下。
“这种天大的好事,洛基那家伙还不得到处宣扬?他恨不得在阿斯加德的每一根柱子上都刻上自己的功绩!可我们离开之前,宫里安静得像坟墓!”
“托尔,”霍根那沙哑的声音第一次显得如此清晰。
“你在阿斯加德的时候,洛基与劳菲进行过和平谈判吗?”
托尔愣住了。
他仔细回想,在他攻打约顿海姆之后,被放逐之前。
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战争一触即发。
自己被放逐后,洛基怎么可能在刚刚成为摄政王,根基未稳的情况下,那么短的时间内,绕过所有人的耳目与劳菲促成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和平谈判?
一个谎言,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破绽,就会牵连出整张由谎言编织的巨网。
冰霜巨人出现在米德加德。
洛基严控着彩虹桥。
洛基对托尔说,他与劳菲达成了和平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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