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偏殿,气氛肃杀。
沈凌踏入殿门,便感到数道沉重的威压如同无形山岳,瞬间压在身上。他脚步微微一沉,体内赤铜中品血脉自行运转,气血奔涌,将这股压力悄然化解,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殿内上首,端坐着三位老者。居中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是沈家大长老沈丘山,开元境中期修为,平日深居简出,掌管族规戒律,威势最重。左侧一位面色红润,眼神锐利,是二长老沈浩云,沈宏的祖父,开元境初期巅峰,掌管家族产业,权势不小。右侧一位则面容枯槁,闭目养神,是三长老沈墨,负责家族情报,最为神秘。
下方两侧,还站着几位内院执事,包括之前去“请”沈凌的那位管事,皆是一脸肃然。
这阵仗,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三堂会审”。
“弟子沈凌,见过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各位执事。”沈凌不卑不亢,依礼抱拳。
“沈凌,”二长老沈浩云率先开口,声音冷硬,目光如刀般刮在沈凌身上,“你可知罪?”
沈凌抬头,平静对视:“弟子不知身犯何罪,请二长老明示。”
“哼!还敢狡辩!”沈浩云猛地一拍座椅扶手,砰然作响,“我问你,半月之前,你是否在家族小比中,恶意重伤同族子弟沈宏,致其右臂断裂,修为受损?”
果然是为了沈宏之事发难。沈凌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回二长老,擂台比试,拳脚无眼,受伤在所难免。当日乃是沈宏师兄主动挑战,弟子被迫应战,众目睽睽之下,公平对决,何来‘恶意’重伤之说?若论重伤,弟子之前被沈宏师兄多次‘指点’,卧床数日亦是常事,又当如何论处?”
“你!”沈浩云被噎得一滞,脸色涨红。沈宏欺凌沈凌之事,外院人尽皆知,只是以往无人会为一个凡血废物出头罢了。如今被沈凌当众提起,顿时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牙尖嘴利!”沈浩云强压怒火,转移话题,“好,此事暂且不提。那我再问你,你一身赤铜血脉,从何而来?据族籍记载,你父母皆非特殊血脉者,你之前更是凡血资质,为何突然觉醒赤铜血脉?莫非是修炼了某种禁忌邪法,或是……窃取了家族秘宝?”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更加凝重。血脉来历不明,在任何家族都是大忌!尤其是这种“突然觉醒”,更容易引人猜疑。
沈凌心念电转,知道这是最关键的发难。他早有准备,沉声道:“二长老此言,弟子不敢苟同。血脉觉醒,玄奥莫测,偶有后天觉醒或血脉变异者,古籍中亦有记载。弟子之前资质驽钝,或许是血脉沉寂。前次进入凶兽山脉历练,数次濒临死境,或许正是在生死关头激发了潜能,方侥幸觉醒赤铜血脉。此事,雷罡执事亦可作证。”
他巧妙地将原因归结于“生死历练”和“血脉变异”,并拉出了雷罡这面大旗。雷罡脾气古怪,在家族中地位特殊,即便长老也要让其三分。
果然,提到雷罡,沈浩云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依旧不依不饶:“雷执事?哼,谁知是不是你巧言令色,蒙蔽了雷执事!再者,即便你血脉觉醒为真,那你修为突飞猛进,又是何故?短短一月,从淬体三重直达七重!这等速度,闻所未闻!若无外力相助,绝无可能!说!你是否私通外敌,得了什么不该得的好处?”
这指控就极为恶毒了,直接上升到“私通外敌”的高度。
沈凌脸色也沉了下来:“二长老!弟子修为提升,一靠勤修不辍,二靠凶兽山脉搏杀所得资源,三靠自身血脉之力!每一分实力,皆是血汗换来!您无凭无据,仅凭猜测便污蔑弟子私通外敌,未免太过武断,寒了浴血拼搏的子弟之心!”
“放肆!”沈浩云勃然大怒,开元境威压轰然爆发,如同惊涛骇浪般向沈凌碾压而去!“小辈安敢如此对长老说话!”
轰!
沈凌只觉得周身空气凝固,庞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压垮在地!他体内气血翻腾,骨骼咔咔作响,脸色瞬间涨红,但他双目赤红,死死咬着牙,赤铜血脉疯狂运转,硬是顶着这股威压,没有跪下!
“够了。”
就在沈凌即将支撑不住时,一直闭目养神的三长老沈墨,忽然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将沈浩云的威压悄然化去。
沈凌压力一轻,剧烈喘息,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开元境强者的威压,果然恐怖!
沈浩云皱眉看向沈墨:“三长老,此子桀骜不驯,来历可疑,若不严加审问……”
“审问?”沈墨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目光扫过沈凌,特别是在他紧握的双拳和那不屈的眼神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有何可审?血脉做不得假,确实是赤铜血脉,凝练程度犹在一般赤铜之上。修为虽提升过快,但根基扎实,气血雄浑,并无虚浮之象,更无修炼邪功的阴戾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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