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国的夜晚,浓稠的雾气不仅遮蔽了星光,似乎也吞噬了声音,让整个雾隐村陷入一片死寂的潮湿之中。这种寂静并非安宁,而是一种紧绷的、仿佛随时会被撕裂的压抑。自二代水影鬼灯幻月在那场惨烈的战争中与二代土影同归于尽后,雾隐村便失去了那根能够凝聚一切、甚至带着几分疯狂魅力的主心骨。
继任的三代水影,出自水无月一族,名为水无月岚。他并非族内最激进的鹰派,反而因其相对温和、注重平衡的行事风格,在当初各方势力争执不下时,被勉强推上了水影之位。然而,这“平衡”二字,在血迹限界家族盘根错节的雾隐,更像是一道枷锁。
水无月家的冰遁,辉夜一族的尸骨脉,鬼灯一族的水化之术……这些强大的血继赋予了家族超然的武力与底气,也让他们在村子的权力蛋糕上划下了深深的界限。长老会议早已不再是建言献策之所,而是几大家族角力的擂台。水无月岚的许多政令,往往在走出水影办公室之前,就需要经过各方势力的权衡与妥协。他就像一位戴着精致镣铐的舞者,在各方势力的钢丝上艰难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今夜的水影办公室,灯熄得比往常更晚。水无月岚独自坐在宽大的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上面摊开的是一份关于下季度任务分配与资源调拨的草案,其上布满了各色笔迹的修改与争议标记。
“辉夜一族要求增加边境巡逻份额,意在挤压鬼灯家的活动空间……鬼灯家则盯着新建忍具工坊的利益……本家的那些元老,又对禁湖那边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三尾人柱力表示不满……”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低声叹息。身为水影,他却常常感到自己的无力。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源于内部分裂、强者为尊的残酷氛围正在悄然滋生。一些针对非血继忍者、甚至弱小血继家族的排挤和“意外”事件,在暗地里时有发生,而他所能做的,往往只是事后追查,最后不了了之。这或许就是“血雾之里”那可怕理念的萌芽,在权力真空中悄然滋长。
想到尾兽,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三尾矶抚,自上一任人柱力死亡后,一直以野生状态被强大的封印术式禁锢在村子东北方向的那片巨大禁湖之中。寻找合适容器的工-作进展缓慢,矶抚那狂暴的查克拉特性让许多候选者望而却步,甚至爆体而亡。而六尾犀犬的人柱力,那位名叫“羽高”的前代忍者,虽然是村子的重要战力,但性格疏离,对村子高层怀有若有若无的戒心,并不容易真正掌控。(注:此处沿用用户设定,羽高为泡沫的师父,与原着时间线可能有调整)
疲惫如同附骨之疽,水无月岚最终起身,离开了这间象征权力却让他倍感束缚的办公室。他沿着熟悉的路径,走向位于水影大楼后方,被层层结界保护的私人住所。冰冷的雾气打湿了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寒意。
他的住所并非奢华之地,陈设简单,更多的是卷宗和书籍。推开厚重的木门,将外界的潮湿与暗流暂时隔绝,他习惯性地松了口气,准备卸下一天的疲惫。
然而,就在他反手合上门扉,发出轻微“咔哒”声的瞬间,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惊悚感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脊椎!
房间最深处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凝聚成一个高大、挺拔、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人形。那里没有光,却有一双眼睛亮着——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的紫色,带着一圈圈清晰而诡异的波纹,在昏暗中缓缓旋转,冷漠、威严,仿佛能洞穿灵魂,俯瞰众生。
水无月岚的血液几乎冻结!他是影级强者,是冰遁的血继限界者,但此刻,他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平日里如臂使指的查克拉,此刻像是被彻底冻僵在经络之中,无法调动分毫。他想呐喊,想惊动外面的守卫,但喉咙里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嗬嗬”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衫。
宇智波斑缓缓从阴影中踱出,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没有带起一丝风声,仿佛他才是这片空间唯一的主宰。他甚至没有去看水无月岚那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面孔,目光平淡地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水影的头顶。他抬起一只手,动作随意得像是要拂去灰尘,按在了水无月岚的额头上。
“人间道。”
没有绚烂的光效,没有剧烈的查克拉爆发。水无月岚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自己的灵魂,像是一本被强行摊开的书,被一股蛮横而冰冷的力量粗暴地翻阅、抽取。一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幼时在家族训练场初次凝结出冰晶的喜悦……被选为水影继任者时,族内元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长老会议上,辉夜族长拍着桌子咆哮,鬼灯长老阴阳怪气的嘲讽……翻阅关于三尾矶抚那狂暴不稳定查克拉的报告时的焦虑……与六尾人柱力羽高那次不甚愉快的会面,对方眼中深藏的疏离……还有那些隐藏在档案深处,关于血迹家族暗中倾轧、排除异己的灰色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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