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神奈川归来后,冰帝学园网球部的气氛悄然改变。往日迹部景吾那带着几分慵懒的华丽自信,被一种近乎灼热的紧迫感所取代。训练场上,他对自己的要求严苛到了极致,击球的力量一次比一次沉重,奔跑的速度一次比一次迅猛,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能量都挤压出来。
“砰!”又一记势大力沉的发球,直接得分,但迹部的眉头却紧锁着。他不满意,远远不满意。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幸村精市那温和却深不见底的笑容,真田弦一郎那如山岳般沉稳的身影。立海大的强大,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是冰帝的国王,他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带领冰帝碾压一切对手,包括那座名为立海大的高山。
然而,欲速则不达。越是急切,越是能感觉到那层看不见的壁垒。他的“杰克小刀”依旧锋利,他的洞察力依旧敏锐,但他渴望一种更具决定性、更能摧毁对手信心的武器。他尝试着将力量、角度、旋转提升到极限,试图创造出一击必杀的绝招,却总感觉差了点意思,不是出界,就是被预判,或者在练习中被凌羽真、忍足这些熟悉的队友巧妙化解。
frustration(挫败感)开始在这位骄傲的国王心中堆积。一次练习赛失误后,他罕见地将球拍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压抑的低吼。
训练结束,众人陆续离开。只有凌羽真留了下来,他默默捡起迹部摔在地上的球拍,走到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用毛巾盖着头的迹部身边,将球拍轻轻放在他身旁。
“迹部。”凌羽真的声音平静无波。
迹部没有动,毛巾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啊嗯?来看本大爷的笑话吗?”
“你的方向错了。”凌羽真直接说道,深紫色的眼眸看着前方空荡的球场。
迹部猛地扯下毛巾,冰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恼怒和不解:“你说什么?”
凌羽真转过身,与他对视:“你太执着于一击必杀,想要用纯粹的力量碾压,像真田的‘其疾如风’那样。但那不是你的网球。”
迹部挑眉:“哦?那你告诉本大爷,什么是本大爷的网球?”
“华丽,精准,掌控。”凌羽真一字一顿地说,“你擅长的是洞察弱点,是用无可挑剔的技术和战术,让对手在绝望中败北。你现在追求的,只是单纯的力量叠加,放弃了你最大的优势。”
迹部愣住了。凌羽真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被焦虑冲昏的头脑。他回想起自己的比赛,的确,他最享受的时刻,往往是将对手逼入绝境,看穿对方一切企图,然后用最恰到好处的方式得分的瞬间。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才是他网球的核心。
“立海大很强,”凌羽真继续道,“幸村的深不可测,真田的坚实强悍。但冰帝有冰帝的道路。你需要的是将你的洞察力和技术结合,创造出属于迹部景吾的、真正能终结比赛的‘王の技’,而不是去复制别人的强大。”
他顿了顿,指向球场:“你的新招,不应该只是力量大。它应该是一个‘剧本’的高潮。比如,第一拍,打向对手最难受的位置,迫使对方回出勉强的高球;第二拍,才是真正华丽的终结。重点在于‘铺垫’和‘必然性’。”
迹部眼中的恼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思和越来越亮的光芒。凌羽真说得对!他需要的是一个组合,一个由他精确导演的、结局早已注定的死亡之舞!
他猛地站起身,拿起球拍,大步走向球场:“凌,陪本大爷练球!”
凌羽真没有说话,默默拿起自己的球拍,走回底线。
接下来的时间里,迹部不再盲目发力。他开始尝试凌羽真所说的“铺垫”。他利用自己卓越的洞察力,专门攻击对手握拍的手腕附近,或者脚步难以移动的死角,迫使回球质量下降。
“就是这里!”迹部看准一个机会,凌羽真因为之前的铺垫,回球果然又高又飘,正好落在中场。
迹部眼神锐利如鹰,身体优雅跃起,手臂划出完美的弧线,全身的力量和重量凝聚于拍头,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精准,狠狠扣下!
“砰——!”
网球如同陨石般砸在凌羽真的脚边,甚至带着强烈的旋转弹起,直冲面部,逼得凌羽真不得不侧身闪避。
球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迹部缓缓落地,胸膛微微起伏,但脸上却绽放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耀眼、更加自信的笑容。他抚摸着泪痣,声音响彻球场:“啊嗯!就是这个!本大爷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絶望への前奏曲)!”
凌羽真看着地上仍在旋转的网球,又看向光芒万丈的迹部,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点了点头:“成功了。”
这一招,第一拍针对弱点,第二拍华丽终结,完美契合了迹部的风格。它不仅仅是力量的体现,更是智慧、洞察和绝对自信的结晶。
迹部走到网前,看着凌羽真,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真诚的:“啊,谢了,凌。”
凌羽真淡淡回应:“你是冰帝的国王,这是你应得的武器。”
夜色中,冰帝的国王终于突破瓶颈,手握新生的利刃。而这一切,离不开他身边那位冷静观察、总能一针见血的挚友。他们的友谊和默契,在共同的梦想和挑战中,变得愈发坚固。通往全国顶点的道路,似乎又清晰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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