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奇怪啊,但是我觉得好像写的比较详细了。应该吧。。。)杰米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寝室的了。记忆从尖叫棚屋外那片混乱的场地开始,就变得模糊而破碎,像被撕坏的羊皮纸。他只记得斯内普教授那只始终按在他后颈的手,力道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推着他往前走;记得夜晚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里,却吹不散那股萦绕不散的恐惧和魔药苦艾的气息;以及斯内普教授那足以冻结沿途盔甲的冰冷气压。
斯内普直接把他带回了城堡,像押送囚犯。在门厅昏暗的光线下,斯内普终于松开了手,那一刻,杰米后颈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凉而坚定的触感。
“回你的宿舍去。今晚的事情,如果我再从任何一个人嘴里听到……”
然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转向了杰米。杰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准备迎接一顿或许会比给哈利更严厉的训斥,毕竟他才是那个跟着艾莉诺瞎跑的赫奇帕奇。
但预想中的毒液并没有喷涌而出。斯内普只是极其疲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浓重的厌倦和一丝杰米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至于你,伊斯琳……”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命令道,“回去。睡觉。如果让我发现你明天在魔药课上因为愚蠢的精力不集中而炸了坩埚,我就把你和你的蒲绒绒一起扔进禁林。”
这熟悉的、包裹着威胁的“关怀”让杰米莫名地安心了一点。他讷讷地点了点头,小声应了句:“是,教授。”
斯内普没再看他,只是挥了挥手,黑袍划过一个僵硬的弧度,转身便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在摇曳的火把光影里,显得格外孤寂而沉重。
杰米几乎是靠着本能,拖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迷迷糊糊地摸回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温暖的圆木桶和挂毯依旧,但此刻无法带给他任何慰藉。胖修士似乎想和他打招呼,但看到他失魂落魄、满身尘土的样子,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推开他那间位于角落的寝室的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公共休息室的温暖喧闹不同,这里总是异常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平时他很享受这份独处的宁静,但此刻,这份寂静却放大了他内心的恐慌。没有室友均匀的呼吸声作为背景音,黑暗和寂静仿佛有了重量。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木门滑坐下来,没有立刻去点灯。月光从高处的窄窗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小片惨白的光斑,勉强勾勒出房间里简单的陈设:床、书桌、衣柜,以及角落里雪球(护树罗锅)的空笼子——它大概又溜到哪个盆栽里睡觉去了,还有蒲绒绒蓬松(蒲绒绒)蜷缩在枕头上的一团毛球。
这日常的宁静与他刚刚经历的惊涛骇浪形成了荒谬的对比。
杰米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冰冷的门板透过衣服传来寒意,他才挣扎着站起来。他摸索着点燃了床头柜上的蜡烛,昏黄的光晕驱散了一部分黑暗,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影。
他开始机械地脱掉外套。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里面那件柔软的内衬时,动作顿住了。这是斯内普教授的黑袍,在尖叫棚屋的混乱中,他一直紧紧抓着。上面除了熟悉的苦艾香,似乎还沾染了打人柳下的泥土味、狼人咆哮时飞溅的唾沫星子,以及……某种冰冷的、属于摄魂怪的残余气息(或许是他的错觉),还有斯内普教授昏迷时,那脆弱而无力的温度。袍角有一道明显的撕裂痕迹,是狼人利爪的杰作。
这复杂的气味和破损的痕迹,构成了这个夜晚的全部记忆。
他小心翼翼地将黑袍展开,将它铺在了自己的被子上。然后他钻进被窝,将自己紧紧裹住,连同那件宽大的黑袍一起。布料上残留的苦艾和魔药气息更加浓郁了,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面那个充满狼人、摄魂怪和背叛的恐怖世界隔离开。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狼人黄色的瞳孔、彼得逃跑时那道灰色的闪电、斯内普教授被扑倒时黑袍撕裂的声音、哈利绝望的眼神,以及布莱克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样子……
他在被子里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被烛光摇曳出的晃动阴影。蓬松似乎被他的动静惊扰,在枕头上蠕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又沉沉睡去。
这是他第二次夜游,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夜游,是杰米在人多的礼堂睡不着,突发前想出来走走却撞见了小天狼星,被斯内普捂住嘴圈在怀里直到安全才松开的,结果因为脑子一热,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不想再回忆第2遍。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这一次,他直面了真实的、足以致命的危险,见识了成年巫师世界隐藏的残酷与背叛,看到了他潜意识里依赖如磐石(尽管是刻薄的磐石)的斯内普教授,也会那样无力地倒下。这不再是游戏,不再是少年人的冒险,而是血淋淋的现实。这种恐惧,深深地烙进了他的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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