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艾莉诺连珠炮似的、写在纸上却仿佛能听见声音的追问,以及那双在礼堂里就不断向他发射“坦白从宽”信号的亮晶晶眼睛,杰米感到一阵无力。他和斯内普之间发生的一切,太过复杂,太过……难以用语言描述。那些沉默的张力,那些隐藏在冰冷表象下的细微波动,那些吐真剂下的残酷真实,还有那个含义截然不同的吻……任何言语的描述都会显得苍白甚至失真。
在宵禁后,他们偷偷溜进有求必应屋(它这次变成了一间舒适温馨、带着点赫奇帕奇风格的休息室)。艾莉诺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臂: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他有没有再……你知道的?”
杰米看着好友急切又关切的脸,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艾莉诺”他有些无奈地,甚至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语气说,“我……我觉得我讲不明白。”
艾莉诺愣了一下:“什么叫讲不明白?你们不是都……那样了吗?”她用手比划了一个模糊的、代表亲吻的手势。
杰米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魔杖和一个新的小水晶瓶。
“要不,”他看着艾莉诺,眼神里带着点恳求,也带着点豁出去的坦然,“你自己看吧。”
在艾莉诺惊讶的目光中,他再次将魔杖抵住太阳穴,小心翼翼地抽取了另一段记忆——这一次,或许包括了更多在蜘蛛尾巷的、安静的、充满了未言之意和笨拙互动的片段,那些斯内普沉默的照顾,那些他生涩的触碰,以及杰米自己那份沉重却坚定的依赖。他依然小心地规避了最痛苦崩溃的部分,但呈现了足够多的“日常”来让艾莉诺理解他们之间这种……难以定义的现状。
他将闪烁着银光的记忆丝引入水晶瓶,递给了目瞪口呆的艾莉诺。
“用冥想盆,”他轻声说,“看了……你就明白了。”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完整的坦诚。将评判和理解的权利,完全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他既感到一种放松,又有一丝紧张,不知道艾莉诺在看完这些更加私密的记忆后,会作何反应。
艾莉诺接过那个小小的瓶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情感重量,脸上的兴奋渐渐被一种更加严肃和郑重的神情所取代。她意识到,她即将窥见的,是杰米内心深处最柔软、也最真实的角落,以及一段远超她想象复杂的情感纠葛。
她点了点头。
“好,”她说,“我自己看。”
当艾莉诺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时,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和极度兴奋的光芒。她猛地转过身,几乎是一步就跨到了杰米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摇晃起来,力道大得让杰米差点站不稳。
“杰米·伊斯琳!!!”她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激动几乎要冲破有求必应屋的墙壁,“梅林啊!我看到了什么?!吐真剂!那个‘会’!还有……还有那个吻!第二次那个!梅林的胡子啊!他……他居然真的……”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松开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斯内普那些笨拙却又无比真实的举动——落在发顶的手,搁在下巴上的下颌,还有将他抱上床时那份沉默的关切。
“他给你掖被角!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能把‘巨怪’和‘芨芨草’当爱称的人!他给你掖被角!”艾莉诺的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在记忆里可能不明显,但我能感觉到!那绝对不一样!不再是看一个麻烦或者一件物品的眼神!”
她停止摇晃杰米,但双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是混合着震惊、喜悦和“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得意表情。
“所以你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对吧?以一种非常、非常、非常斯内普式的方式!”她终于得出了结论,虽然这种方式扭曲、沉默、充满了未解之谜,但比起之前那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和疏离,这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完全无动于衷!”艾莉诺终于稍微平静了一点,但依旧兴奋地跺了跺脚,“虽然这个过程……梅林啊,也太曲折、太痛苦了!但是……但是……”
她看着杰米虽然依旧有些疲惫,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安定和微弱光彩的样子,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太好了,杰米。”她的声音终于柔软下来,带着真挚的祝福和一丝心疼,“真的……太好了。你值得被这样……嗯……‘在意’。”她选择了斯内普自己的用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不过!”她突然又板起脸,故作严肃地指着杰米,“他要是敢再让你哭成那样,我管他是不是战争英雄、魔药大师,我一定用我新学的蝙蝠精咒去找他算账!”
杰米看着好友激动万分、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不安也消散了。他得到了朋友的理解和支持,这比什么都重要。他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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