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天那档子事过了,众人待关根就跟捧易碎瓷娃娃似的,连说话都放轻了声调。
偏他梦里念叨的那些,倒像是在现实里又演了一遭——
【当天夜里,吴邪他们把皮筏往海子推时,黎簇听见吴邪跟王盟念叨:“这玩意儿要是中途漏气,你这个月工资就别想要了。”
王盟急了:“你该扣生产厂家的钱啊!凭啥扣我的?”
“谁让你打气时没瞅见窟窿补好?”吴邪理直气壮。
“那老板你吃了变质的草莓,是怪摘草莓的还是怪买草莓的?”
“我怪我自己——明知道坏了还往嘴里塞,那不是作死么?”
……】
观影厅里的气氛实在沉得发闷。昨晚那场折腾,把不少人都吓着了,这会儿虽说目光也往大屏幕瞟,可大半心思还挂在关根身上。
关根起初没当回事,后来被瞅得浑身不自在,摆摆手道:“看我干嘛?短时间内还死不了。”
说罢往椅背上一靠,盯着悬空的大屏幕暗自叹气——要是现实里真有这高科技就好了,可惜是妄想。
胖子本想扯点啥活络气氛,憋了半天没词,正好瞅见屏幕里这幕,赶紧转头逗王盟:“可以啊王盟,还敢跟你老板犟嘴了?”
算是勉强把凝重劲儿冲散了些。大屏幕里的画面还在往下走——
【几人把皮筏推下海,王盟和马日拉穿好装备就跳了下去。吴邪自然是不会亲自下水的。黎簇揣着满肚子没弄明白的事想开口问,偏吴邪不搭理他,憋得他心口发堵。
“吴老板,你既不用我帮忙,又不肯让我知道你们的底细,那把我拽上船干嘛?这不故意憋屈我么?”黎簇忍不住道。
“是,就故意憋屈你。”吴邪答得干脆。
黎簇盯着他的脸,心里越发不爽——这鸟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要不是背上有伤,他恨不得跳回水里游回岸边。
“想知道为啥一路过来我总憋屈你?”吴邪见他不吭声,反倒反问。
“要么是变态,要么是迫害狂,估计不止憋屈我一个。”黎簇梗着脖子摇头。
“看来你也觉出我不会随便害你,才敢跟我抬杠了。”吴邪慢悠悠道,“但你得知道,我虽看着有点神经质,可真要是对你没了耐心,直接把你埋进沙子里也说不定。”】
要我说啊,别看视频里的吴邪狠辣又不耐烦,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谁能想到他被黑瞎子调教时,遭了多少罪?
约莫是黑瞎子教他的第三天,他脑门上就磕得全是包。也多亏这些包,他都快忘了脑子不疼是啥滋味——再练一个钟头,怕是要像被弹多了的西瓜似的,脑浆从鼻孔里流出来。
不过那会儿他差不多能跟上黑瞎子的动作了,不是靠眼睛,是凭直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后来两人总算坐下来歇脚,他觉得自己快脑震荡了,黑瞎子一抬手,他下意识就缩脖子躲。没成想人家就是递过来一支烟。
他还记得黑瞎子当时咋说的:“论怂的天赋,你真是勇冠三军。行,我欣赏你,说不定能成我活得最久的徒弟。”至于能不能真活最久,还两说呢——苏万估摸着比他能熬。
那会儿他问黑瞎子,上几个徒弟最长活了多久?黑瞎子说两年半。又问最短的,答是七天。末了他吸了口烟,问黑瞎子就没反省过?
黑瞎子就笑,冷不丁一个脑瓜崩弹在他脑门上,把他弹出去三米远。他捂着脸骂娘,心里却清楚——活得久不久,怕是还得看黑瞎子自己。
那家伙仇家多,大半是性子招的。活了这么久,没仇家才怪。可那些徒弟到底咋死的,他也说不清。黑瞎子本就神秘,他一问,不是借口训练就是又来弹他脑瓜崩。
那三天简直是噩梦。黑瞎子弹一下,他脑门上就起个大包,那几天满头包,脑子几乎没法转。
【黎簇叹口气,心说我又不了解你,哪知道你是哪路货色,更不知道你想干嘛。
“其实我总憋屈你,是因为看见你,就像看见以前的我。”吴邪忽然道。
“你以前啥样?”
“就跟你现在一样,像只随时要被宰的羔羊,啥都不知道——不知道啥时候会被害死,不知道别人为啥要害自己,更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卷进来,就傻等着,连等来的是啥都不晓得。”
“这么说……你以前是个傻叉?”黎簇问完就闭嘴了——完蛋,这下怕是真要被埋进沙子里了。
吴邪却静静看了他半天,点了点头:“悟性不错。”
两人没再说话。
……
约莫过了两支烟的功夫,王盟先游了上来,喘得说不出话。吴邪等他缓过来才问:“咋样了?”
“暂时没发现啥,就是有东西不见了……老板,我觉得不对劲,水下的沙子一个劲翻,可没水流啊,说不定沙子里有东西。”王盟急道。
“啥不见了?”
“马日拉不见了!我找不到他!水里能见度太低,就感觉底下的沙子全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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