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街上的女孩子思想解放,脑子也灵活,没人在场的时候,王梨花通过扯闲话有意无意地扯到自己的胃病及其他病症,她说:“真羡慕你们哪,身体象铁打的一样,唉,象我这样的身子,将来谁跟我在一起,都会受拖累的,恐怕不会有什么幸福噢。”
由于双方都有心,因而话刚落音,向河渠就明白了,他笑着说:“年纪这么轻就失望啦?身体有病,治呗!我爸在我们那一带也算有点儿小名气,要是您愿意的话,让我爸给您治。至于说拖累,我想如果有谁能幸运地同您生活在一起,只会感到幸福的,只怕想受您的拖累还受不到哪。”
“嗬,给你这么一说,我的病还是别治的好嘞。”“那倒不是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说只要心心相印肝胆相照,不要说一方身上有点病痛,纵使有重大伤残,也不会看成是拖累,幸福哪里只属于无病无痛的人呢?至于病当然应该积极治疗,我不是说能负责让我爸给您治吗?就是不知道您愿意不愿意罢了。”
王梨花笑着说:“你真会说话,哪有病人不愿治病的呢?你爸的名声我早就听说过了,只是我们家距你们那儿四五十里路,无缘求医呀。再说一两趟也治不好,我吃的药已不少了。”“一趟两趟不行那就治一年两年,再不行就继续治,一直治到好。路远,路远,您 ,您不能,不能变近点吗?”正在两人谈得投机的当口,有人来打了个岔儿,话没有谈下去,不过双方已愈来愈近了。
又一天的下午,向河渠决定将自己的家庭经济状况作个透露,让人家掂量掂量。他说:“你们街上的同学可能不怎么了解农村的生活,我们那儿比较苦,我家更不行。爸爸的工资才四十多块,妈妈身体不太好,姐姐快要出嫁了,妹妹和我又都上学,住的是草房,没有客人来,基本上不开荤,真难哪。运动这么一来大学多半上不成了,前途是种田。唉,我也在想将来和我在一起生活的伴侣会将因我家的窘境而难以过得舒畅啊。
王梨花不假思索地说:“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话么?只要心连心,哪怕十个指头夹着讨饭棍嘛。”向河渠笑着说:“知音天下少哇。”王梨花也笑着说:“恐怕你的要求高吧?”向河渠红着脸,略有些口吃地说:“要找找您您这这样的人,当然就就更少少了。”王梨花的性情尽管开朗,但终究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孩子,自己的意中人直接将对象的标准扯到她身上,毕竟有些难为情,于是她红着脸嗔怪说:“咦--,怎么扯上我啦,不同你说了。”说罢站起身就走,竟忘了自己来的任务了。
“王梨花到底爱不爱自己呢?看情形似乎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究竟如何却不能肯定,怎么办呢?能成当然是无限的幸福,即使不成,也免去了昼思夜想,索性问个究竟。”一想到当面锣对面鼓地问,向河渠又犹豫起来,“该怎么开口呢?要是她当面回绝,我这脸又该往哪儿搁?”向河渠想啊想啊,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他想过让褚国柱做介绍,但考虑到据说褚国柱也在追求她,不妥当;让小燕子去传话,也不行,她那张小嘴不嚷得满天下都知道?他手撑着下巴,茫无目的地将目光从门外收回到室内落到桌上没改好的稿件上,他信手拿起笔,猛然一个念头迸了出来:写一封信,一封求爱信。对!就这么办!但是怎么写呢?向河渠初小学写过“给解放军叔叔的信”“给民工伯伯的信”,上高小以后替不识字的妇女、老人给外地的亲人写过不少信,就是从来没写过求爱信。老师的命题作文没难住过他,这一回却被自己出的题目难住了。
王梨花心潮激荡地回到自己的住地,她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谈话,特别是最后的那一句:“要找找您您这这样的人,当然就就更少少了。”说这句话时向河渠那红彤彤的脸,那口吃的神态又浮现到她眼前,“这个老道。”她甜蜜地笑了。
“王梨花,可曾印好?”一位姑娘边向院子里走,边大声地嚷着。“哎唷,怎么忘了稿件呢?”王梨花被从遐想中惊醒过来,连忙边下床边答应着说:“刚才有点儿不舒服,还没印呢。”说罢没等那位姑娘回话,就匆匆向向河渠住地走去。
“上哪去?”“找你去。刚才忘拿稿件了。”“知道您忘了,所以给您送来了。”向河渠边说边递过卷着的稿子,在王梨花伸手接的时候,他涨红着脸轻声说:“里边有信。”王梨花随即展开卷着的稿件,现出一张64K的小白纸,上写着:
“亲爱的梨花:
如果您允许我这样称呼的话。……
信很短,但王梨花没等读完,脸就刷地红了,她情不自禁地将那纸头贴到胸前,抬起头望望向河渠,正好碰到那紧张而又热辣辣的目光,她头一低,害羞地匆匆转身往回走,走到转弯拐角处,又禁不住停下脚步,回眸一望,见向河渠仍然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一股暖流顿时涌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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