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戴老:
来信于归来后专程去五案读给岳母全家听了。我内兄说他不识几个字,孩子们都不在家,让我在回信中代他致意,谢谢您的一番心意。我们两家一切都好!
去年的产值、利润任务都完成了,仅超百分之十几,算是险胜。今年如何?心中没底,但我们不怕,去年接任时困难那么大都过去了,今年总不会比去年的困难再大吧?
乡里下达的今年产值35万,利润2万,我们的目标是50万产值,2·5万利润。这指标让您见笑了,怎么?才这么一点儿?但对我们来说就不是一副轻担子,因为我们是麻袋绣花——底子差呀。生产不是问题,仅香肠我们的生产能力一个月20吨,五个月就是100吨,五六十万产值、四五万利润呢,可是原料从哪里来?卖给谁?能卖一半就不错了,剩下的二三十万产值就得靠开发新产品。开发什么?卖给谁?这就是我要向一些有关系的城市派驻人员的原因。
上次在南京跟您说过想派立德驻南京的设想,您没表态,我知道您有顾虑。现在给您说个例子:苏州原食品公司党委书记徐强,抗战时在蠡湖地区打游击,不知您是不是听说过他,他可知道您。
现在离休了,他的外甥女婿在我厂当保全工,叫范模。那是一位不怎么会说的老实人。因他有这么一层关系,派他驻苏州,他不愿意,徐书记也认为不行。徐书记有他的道理:范模不会搞外交,供销员犯罪的不少,政治风云变幻莫测,昨是今非,前途难料。
我详细表明了看法和态度。我认为范模确实不善辞令,但凭着舅舅的关系,可以认识一些厂的关键人物;不管多么圆滑的人大概都希望对方老实可信,这些关系人物很快就会发觉与范模打交道牢靠,随之就会乐于再将范模介绍给别人,这样一来老实人就会起到圆滑人所不能起的作用;即使一段时间内起不了作用也没关系,我们从没指望一锹挖口井;至于犯错误,只要按厂里的指令去办,一切由我们承担,因为所支付的每一分钱都将不违背制度,承办人是不承担其它责任的。
徐书记同意了,范模思想上仍然不通,没办法我逼他上了阵,并陪他跑。结果他联络了四位工程师、十几个工厂,提供了铬酸、氯酸钾、胆固醇三个开发路子,了解了压敏胶带的行情,推销了几十吨香肠,获得了1400多元的分成奖,并为今年推销胶带打下了基础。我对范模说‘可别忘了你舅舅哇。’他说‘那当然,连表弟和有关人那儿也有了答谢。’我问徐书记的看法,他说:‘老头子赞成你的做法,他说你在利用老家伙的剩余价值啊。’
据分析,范模今年将开发一个项目、与二十家以上的厂、店建立联络关系,可以推销三四十吨香肠、一二十吨胶带,可获取三千多元的推销奖。这还是保守的分析,当然了,要是我没有这么多产品供应那又另当别论了。
立德的问题,怎么说呢?论关系,他比范模强多了。范模只有个妻舅和妻表弟,而立德却有这许多亲人。无容置疑,他的成就要比范模大。可是你却有顾虑。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这可以理解,但是草绳毕竟是草绳不是蛇,更何况有政策,有已形成的局势呢。
君不见《工人日报》二月二十八日第二版说重庆家具一厂供销员吕玉正得奖1792元,被树为标兵,又何惧之有?诚然您有您的道理:带走常宝,使其挣钱养家。
吃技术饭是一条路,但在常宝来说却有两条路,进厂当工人学技术,凭他的知识水平,要出成就就得花相当长的时间,还得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和志气,还得有人领路。即便如此,在经济上收益不是很大的。
另一条路是在走第一条路的同时,配合他父亲在南京搞搞情报信息和推销工作,在这么多人的帮扶下,我相信一定会闯出个局面来。到那时,立德回我厂另作安排,反正他会开机懂电工知识,不愁没用处。常宝派驻南京又能独挡一面地工作,加上冬珠,这一家不就兴旺起来了吗?
建立情报信息网点是我今年的重要任务之一,除苏州外,拟在南京、上海、通城,来得及的话,还有淮阴建立派驻机构。假如这些派驻人员都能象范模一样与几位工程技术人员、十几二十几家厂建立了关系,我们的产品销路就不用担心了,项目开发也有了路子,工厂的脱困和振兴也就迎刃而解了,和我一起努力的同志和朋友也就走上了致富之路。”
向河渠正写着呢,范师傅进来了,他说:“向会计,缪丽请你晚点回家,她有事找你。”向河渠抬头问道:“什么事?”“不知道,只让我捎个信。”“喔——,谢谢你。”
“迟点回家、有事找我,会是什么事呢?”范模走后,向河渠皱着眉想。
自从那次被缪丽巧言令色用似是而非的道理所蒙住,并鬼混了一番后,两人之间就不曾再有过不清不白的事儿,也不怎么见得到。到是钱教授信中有时问起她的情况,他只以不甚了解来回答。实事求是地说他还真的不了解缪丽的情况,虽然就在隔河相望的供销社,可他整年都不到供销社买东西,除非路遇,根本就见不着。让他费心的事儿一桩接一桩,连书也写不成一句了,还有闲功夫了解她的长和短。他又拿起笔继续写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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