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德的事情您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当然我尊重您的决定。
压敏胶的生产设备正在制作中,其中一台滑差电机没找到生产厂家,陆工是电机工程师,能不能烦劳她帮打听一下谁家生产?如果南京有的话,能不能代为联系?
请代向陆工、令姐问好!祝全家万事如意!”
由于这一段时间的外出奔波,南京的三封来信都没有回复,在写好给戴志雄的信后,又给戴立仁、瞿遇春写。
对于戴立仁的那个农副产品深加工的建议,向河渠并不看好,因而没往心里去,只是在向秦经理汇报时顺带说了说,谁知却引起旁坐者的兴趣。感兴趣的是长江养殖场的邹场长。
这位邹场长,向河渠久闻其名却没有见过。当年妹妹婚姻失败,情绪低落,公社秘书印克勤写信安排妹妹去菲厂工作时,就是写给这位邹场长的。一听秦经理介绍,向河渠连忙站起与他握手说:“那年多亏邹厂长安排我妹妹的工作,帮她度过了困难时期,一直没能当面感激,非常抱歉。”
邹场长说:“克勤是我老乡,她的话那能不听?到是你这位大才子难得跟你结交呀。”见秦经理一脸茫然,向河渠将当年之事说了一遍,秦经理说:“这才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呢。既是相仪已久的朋友,就都在我这儿吃顿便饭,怎么样?”向河渠说:“到我那儿去吧,怎么可以让你破费?”秦经理笑着说:“公司请客理所当然,什么破费不破费的。继续谈谈合作的可能吧。”
邹场长介绍了养殖场的现状:400亩土地,32间空房,一座大会堂,三部手扶拖拉机,一部中拖,40KV的发电机组,100KV的变压器,一座40吨的水塔,脱粒机、水泵、电动机多台,130名整半劳动力,现有15亩水面养着鱼,打算再挖60亩水面,项目理想的话,可以再投入10万元。
向河渠告诉邹场长,项目建议人叫戴立仁,是南京未来协会秘书长。秦经理插话说,是抗战时烈士戴志国的儿子、沿江地区英雄人物戴志雄的侄子,向家当年掩护过戴志雄,关系密切。向河渠知道秦经理的意思是让邹场长放心,不是走方郎中在卖假药。
秦经理不知道向河渠并不看好这个项目,如果邹场长有意,他只当个介绍人,聊报当年邹场长的援手之情。当然没说他不看好,只说他是外行,在这其中除介绍外起不了什么作用。邹场长却不同意只当介绍人的说法,说应当作为南京方面的代表参与项目的实施,因为南京方面不大可能有人常驻沿江。向河渠说他有个穷厂是他的家,丢不开。两人各说各的,似乎都有理,当然也各有各的心思。
秦经理不知道向河渠主要是不看好这个项目,只以为真是丢不开生化厂。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说:“二位,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供你们参考。”他提议成立一个私营的项目开发公司,邀请相关人员参加,比如苏乡长、唐书记、戴志雄、徐强等和他们三人参加。项目由公司出面与项目持有人洽谈相关事宜,与接产者共商合作条款,联合开发,利益分成。邹场长首先鼓掌赞成,向河渠感到如有乡领导参加是件大好事,认为可行。
向河渠将上述情况都在信中有详有略地进行了叙述,并问立仁是否愿意共建这个公司?问他对邹场长的单位是否有意?
笔者在写书的过程中看到这封信的底稿时问这个开发公司为什么没建成?向河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随之为邹场长写了一份介绍信,介绍邹场长去南京与戴立仁面谈,后来连问也没问过这事。因为他觉得开发公司能不能建成,关键在于乡领导参加不参加,而乡领导参加不参加,他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其实当时如果向河渠重视这个公司的建立,是很可能建起来的。因为开发公司的建立只要去寻找理由,不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能找出一大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而且这些理由都能站得住脚、上得了台面,经得起私下的权衡。
凭向河渠从学生时代就练就的说服他人的本领,又有多少人能不被他说服?更何况主意是秦经理出的,如何说服乡领导,这两人还拿不出办法来?可惜的是他没在意这家公司的建立与否,从而失去了这一借势的法宝。
我看过向河渠的读书札记,知道他是懂得借势之道的。他在札记中引用一位作家的话说:“大树阴下多落果,顺着流水变河川,和势力接近——只要懂得怎样利用——本身就是一种势力。”他归纳的“盯紧上司,倚人而起”方法中的三步曲也是颇为实用的,这就是:让对方需要你,让对方信任你,让对方依赖你。
假如公司建成了,书记、乡长们成了公司的成员,公司的利益与他们息息相关,他们能不运用自己的权力保障公司的运行和获益?将生化厂需要开发的项目通过公司引进来,这些项目实施的过程中需要领导施加影响的,何愁领导不给予?若能如此,生化厂又怎会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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