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厂长!本月任务超额完成!两百套新军装入库!” 被服厂小组长挺胸汇报,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李云龙蹲在仓库门口,随手抓起一件崭新的灰色军装,摸了摸厚实的布料。
“嗯,还行。”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心里想的却是杨村那摊烂事,还有孔捷那“发面团”的骂名。
憋屈!替老战友憋屈!
就在这时——
嗒嗒嗒!
一匹黑色的骏马卷着尘土,猛地刹在厂门口!
旅长风尘仆仆下马,黑着脸,大步流星直奔李云龙!
“李云龙!” 旅长一声吼,震得仓库顶棚掉灰,“你他娘的挺会享福啊?躲在这女人堆里绣花,日子过得挺滋润?!”
李云龙一个激灵站起来,脸上挤出笑:“哎哟!旅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快里面坐…”
“坐个屁!” 旅长眼睛一瞪,劈头盖脸就骂,“总部命令!让你去独立团当团长!电报发了两遍!你人呢?装聋作哑?架子不小啊李云龙!”
李云龙心里暗骂,脸上却赔着笑:“旅长…您看…我这被服厂刚理顺…离不开人啊…”
“放你娘的屁!” 旅长直接戳穿,“离不开人?我看你是被杨村那烂摊子吓破胆了?怕去了也变成发面团?怂了?!”
“谁怂了?!” 李云龙最听不得这个,梗着脖子,“他孔二愣子是着了鬼子的道!换老子去…”
“换你去怎么着?” 旅长逼近一步,气势逼人,“能打硬仗?能带好部队?能找回场子?那你倒是去啊!窝在这算怎么回事?等着老子八抬大轿抬你去上任?!”
“我…” 李云龙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
旅长看他那熊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鼻子继续骂:
“李云龙!老子告诉你!独立团现在就是一锅烧糊的粥!士气散了,骨头软了!急需一个能镇得住场子、能打硬仗的狠角色去收拾!老总亲自点的你的将!那是看得起你!”
“怎么?给你脸了?还端起架子了?是不是真要老子派警卫排,拿绳子把你捆过去?!嗯?!”
最后一声“嗯?”,如同炸雷!
李云龙浑身一哆嗦,那点小九九彻底被旅长的王霸之气碾得粉碎。
“不敢不敢!旅长!” 他立马换上一副“狗腿”笑容,点头哈腰,“我去!我这就去!保证把独立团带好!带成嗷嗷叫的野狼团!”
“哼!这还差不多!” 旅长脸色稍霁,“收拾东西!立刻滚蛋!”
“是!” 李云龙立正敬礼,转身就对旁边看傻眼的虎子吼:“虎子!愣着干嘛!打包!把老子的家伙什带上!” 他眼珠子一转,指着仓库里那堆新军装,“还有!给老子装两百套!最好的!独立团的兄弟们都还穿着带补丁的呢!算老子给新部队的见面礼!”
旅长嘴角抽了抽,想骂,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好气地挥挥手:“赶紧滚!少在这碍眼!”
几天后。
独立团驻地,杨村。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未散的血腥和硝烟味。
残破的工事,修补的房屋,战士们沉默地修补着装备,眼神空洞麻木,像一群斗败的公鸡。
几匹快马卷着烟尘,疾驰而来!
当先一人,身材敦实,面容粗犷,眼神锐利如刀,正是李云龙!
身后跟着李文斌、张大彪、王承柱、虎子,个个精神抖擞,带着一股子刚从血火里淬炼出来的彪悍气!
李云龙勒住马,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营地,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战士。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哪是独立团?分明是一群丢了魂的绵羊!
“虎子!吹号!全团集合!老子要训话!” 李云龙翻身下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呜——!呜——!
急促的集合号撕破沉闷的空气。
稀稀拉拉,拖拖拉拉。
独立团的战士们慢慢汇聚到村口打谷场上,队形歪歪扭扭,眼神躲闪,不敢看新来的团长。
李云龙背着手,走上一个碾盘。
李文斌、张大彪等人如同标枪,肃立在他身后,形成鲜明的对比。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云龙的目光如同刀子,缓缓扫过每一张沮丧、麻木、甚至带着恐惧的脸。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闷雷滚过每个人的心头:
“老子知道!”
“你们刚打了败仗!死了兄弟!窝囊!憋屈!”
“他娘的!窝囊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话像针一样,狠狠扎在独立团战士的心上。不少人攥紧了拳头,眼眶发红。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
“但是!窝囊有个屁用?!”
“哭丧着脸,能把死去的兄弟哭活吗?能把丢掉的场子哭回来吗?!”
“能让那些偷袭的鬼子,吓得尿裤子吗?!”
“不能!”
他猛地向前一步,气势暴涨:
“是爷们儿的!是带把的!就他娘的给老子把腰杆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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