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窑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哨兵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冰,砸进了每个人滚烫的心窝。对面山头上,绑着咱们的人?是谁?是之前派出去虚张声势的战士?还是……更早之前失联的同志?
李云龙的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娘的!狗日的国民党!有本事真刀真枪跟老子干!拿自己人耍威风,算什么东西!”
林烽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强制性的冷静:“老李,别冲动!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这很可能是敌人的激将法,想引我们出去。”
丁伟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对,林顾问说得对。敌人围而不攻,现在又搞出这种名堂,肯定有所图谋。我们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
孔捷猛地抽出背后的大刀,狠狠劈在旁边的木桩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咱们的人受苦?俺老孔咽不下这口气!”
“谁他娘的说眼睁睁看着?”李云龙低吼一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冲出去送死就是救人了?那是蠢!咱们得想辙!首先,煤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敌人可能已经摸清了大概位置,甚至可能派了小股部队渗透过来!防御必须立刻升级!”
他猛地转向孔捷:“孔二愣子!你打仗鬼点子多,防守的事,你给老子拿出个章程来!咱们这煤窑,必须守得跟铁桶一样!”
孔捷一听来了精神,把大刀拔出来,插回背后,走到窑洞口指着外面道:“连长,林顾问,俺琢磨了,咱们现在人多了,但不能所有人都耗在站岗上,还得造子弹、修工事。俺看,搞‘三班倒’!”
“三班倒?”李云龙挑眉。
“对!”孔捷掰着手指头算,“白天视野好,但也容易暴露,安排两班人警戒,一班守上午,一班守下午,每班十五人,分别盯着东、西、南三个方向,北边是陡坡,留两个人看着就行。晚上视野差,但敌人大规模进攻的可能性也小,安排一班人,二十个,轮流值守,重点听动静!所有岗哨必须藏在暗处,不能明晃晃站着!这样算下来,咱们八十三人,除掉伤员、妇女和童子军,能拿枪的差不多六十人,三班倒,每人每天都能轮到休息,还不耽误干活!”
“好!这个法子好!”李云龙点头,“就跟咱们造子弹一样,轮着来!不至于累垮!还有呢?”
孔捷得到肯定,更来劲了:“光有人盯着还不够,得有点响动!俺寻思,在煤窑周围,特别是那些容易摸上来的小路、草丛里,扯上绊线,线上拴上铃铛!也不用地雷手榴弹了,咱们那玩意儿金贵,就用空罐头盒、破铜铃,甚至找老乡换几个羊铃铛都行!敌人晚上要是敢摸过来,保准叮铃哐啷给他来个响彻山谷!咱们就知道哪儿来客了!”
“哈哈哈!好!孔二愣子,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李云龙乐了,“这主意好!省钱又实用!就这么干!丁伟,这事你协调,看看咱们有啥能当铃铛的玩意儿,都找出来!”
“没问题!”丁伟立刻应下。
林烽听着,也点了点头,补充道:“孔副连长的办法很好。我补充一点,绊线不要拉得太低,容易被小动物碰响,虚惊一场。可以拉在齐腰的高度,专门绊人。另外,铃铛最好挂在稍微高一点的树枝或者架子上,声音传得更远,而且也能避免被风吹草动误触。”
孔捷一拍脑袋:“对对对!还是林顾问想得周到!齐腰高,专绊国民党的大长腿!铃铛挂高点,响动大!俺这就带人去弄!”
说干就干!孔捷立刻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他先是把能战斗的人员分成了三个班,指定了临时班长,明确了值守时间和区域。然后又带着人开始在煤窑外围布置“音响警报系统”。
战士们找来了所有能发出响声的东西:空了的罐头盒、缴获的水壶、甚至还有赵小花贡献出来的一个旧搪瓷盆,以及从老乡那里用少量红薯干换来的几个真正的铜铃和羊铃铛。
孔捷亲自带队,在几条小径和草丛茂密的地方,选择合适的高度和位置,小心翼翼地布置绊线,挂上这些“警报器”。一边布置还一边给新兵讲解:“瞧见没?这根线,绷直了,藏在草稞子里,看不见吧?一脚绊上,嘿!这头的罐头盒就得跳舞!咱们在里面就听见了!”
一个新兵好奇地问:“副连长,那要是野兔子撞上了咋办?” 孔捷眼睛一瞪:“兔子才多高?俺这线齐腰高,专绊两条腿的!再说了,兔子撞和人大腿撞,动静能一样吗?多听几次你就懂了!”
林烽也没闲着,他带着小张,用缴获的望远镜,仔细优化了每个岗哨的位置,确保视野最大化,同时自身足够隐蔽。他还教战士们如何利用地形地物,如何交替观察,避免长时间盯着一个方向产生视觉疲劳。
整个独立加强连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防御体系迅速得到强化。明哨、暗哨、听觉警报层层布设,虽然简陋,却异常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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