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无尽的绿色和泥泞中一天天过去。警卫团深入草海已有十余日,举目四望,景色依旧,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最大的危机,如同预料的那样,悄然降临——粮食,快要见底了。
炒面袋早已干瘪,压缩干粮更是成了只有在最艰难时刻才能掰下一小块的“珍藏品”。战士们主要依靠越来越难寻找的野菜和那点可怜的炒面糊糊维持体力。饥饿,这个最原始的折磨,开始显现在每个战士深陷的眼窝和日渐消瘦的脸颊上。行军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队伍里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肠胃因空虚而发出的咕噜声。
团部的情况同样严峻。李云龙看着后勤送上来的粮食清单,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嘴里骂骂咧咧,却透着一股无力:“他娘的……真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这鬼地方,连树皮都没得啃!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变成饿死鬼!”
孔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老李,光靠野菜顶不住了。必须想办法搞点荤腥,哪怕一点油水也好,不然战士们的身体撑不住。”
丁伟指着地图,脸色凝重:“这茫茫草地,除了草就是水,偶尔能看到些水鸟和小动物,但都机警得很,不等靠近就跑了。开枪打猎目标太大,而且浪费宝贵的子弹。”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之际,林烽再次站了出来。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明亮,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团长,几位首长,”林烽开口道,“打猎不一定非要靠枪。我们可以用更隐蔽的办法。”
“哦?你小子又有啥鬼点子?”李云龙现在对林烽的“点子”充满了期待,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问道。
“我们可以制作简易的陷阱。”林烽边说边用手比划,“用咱们随身携带的绳索、背包带,甚至结实的草茎,加上削尖的树枝,就能做成套索陷阱或者压板陷阱,设置在动物可能经过的路径上,比如水洼边、兽径旁。这样不需要开枪,也能有机会捕捉到野兔、野鸡甚至更大的猎物。”
“陷阱?”李云龙眼睛一亮,这法子听起来靠谱!“这玩意儿老子当年在家也弄过!能行!可是……这草地里的兔子精得跟鬼似的,能上当?”
林烽笑了笑:“动物再精,也要喝水觅食。我们多布置一些,总会有收获。而且,我还知道几种比较隐蔽的陷阱做法,成功率可能会高一些。”
“好!”李云龙一拍大腿,“就这么干!死马当活马医!林烽,这事还是交给你!你负责教大家怎么做陷阱!各连抽调机灵点的战士,组成狩猎小队,由你指挥!眼睛都给老子放亮点!”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当战士们听说要用陷阱打猎时,一些来自农村、有过类似经验的战士顿时来了精神, others 则觉得希望渺茫,但无论如何,这总是一个办法。
林烽立刻将各连选拔出来的“猎手”集中起来,现场教学。他找来绳索和树枝,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看,这种是活套索,埋在兽径上,一头固定住,兔子踩进去一挣扎,就越套越紧……” “这种是弹力压板,用有韧性的树枝弯起来,上面压上石头或重木桩,触动机关就能砸下来……” “下陷阱的地方要选好,最好有点遮挡,不然容易被发现……” “下了陷阱要记得做标记,自己人别踩到了,也要定时去查看……”
战士们学得很认真,这关乎大家能不能吃上肉,填饱肚子。很快,一支支小小的狩猎小组出发了,他们像幽灵一样散入草丛中,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布下了一个个充满希望的死亡陷阱。
与此同时,林烽找到了炊事班和卫生队,强调了另一个关键问题:“同志们,就算咱们幸运地打到了猎物,也绝对不能生吃!草地环境复杂,动物体内也可能有寄生虫。所有猎获的肉食,必须经过彻底煮熟才能食用!咱们的蒸馏器,这个时候又能派上大用场了!大锅烧水,小火慢炖,一定要把肉炖得烂熟!”
安排妥当后,便是焦急的等待。第一天,收获寥寥,只有几只瘦小的野鼠和一只不幸中套的野鸡,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战士们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那锅野鸡炖野菜汤(虽然几乎没油水),香气飘散开来,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直咽口水。
李云龙亲自监督着汤的分配,每人只能分到一小块肉和几口汤,但就是这一点点荤腥,仿佛给疲惫的身体注入了一丝活力。
“他娘的……真香啊……”一个战士捧着自己的碗,舍不得一下子喝完,小声感慨道。 “知足吧!这可是林专员带着人弄回来的!” “希望明天陷阱能多逮几只……”
或许是运气来了,或许是战士们逐渐摸清了门道。从第二天开始,收获开始增多。野兔、野鸡、甚至偶尔还有被更大陷阱困住的獾子之类的动物。狩猎小组每次回来,虽然浑身泥泞,疲惫不堪,但脸上总是带着收获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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