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才听后,伸手摸着下巴,语气平静地说:“人家是自己的粮食,又不是偷来的,咱何必多管闲事。”
牛凤青急得双眼通红:“不对!他心里有鬼,不然为啥要半夜偷偷运粮食?”
“哎呀,那是人家的粮食,啥时候运是人家的自由,咱们管不着。牛凤青,土改已经结束了,韩存治有政府发的合法土地证,他地里产出的粮食就是他的,你明白吗?” 马友才的一番话,理智且清晰,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牛凤青的冲动。
牛凤青顿时语塞,右手又开始揉搓耳朵,满脸尴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行事,心中满是不安:“那马存富拦住韩存治,可怎么说呀?”
“这有啥,你去告诉马存富,把人放了就行。你想想,他为啥半夜运粮,心里肯定也发虚,咱不找他麻烦,他还能来找咱茬?” 马友才的话让牛凤青恍然大悟,他赶忙去追马存富。追上后,马存富气冲冲地吼道:“你这人,怎么不搞清楚,人家往黄唐那边走了,你叫我往西追!”
“呵呀呀,韩存治这鬼精,用了调虎离山计,先往西走迷惑我呢。” 牛凤青嘴上惊讶,心里却暗自庆幸:没追上更好。
马保真荣任村长之后,马仲海悄然退出互助组。然而,马保真并未就此却步,凭借着一股执着的劲头,将这个互助组悉心发展壮大,成员增至 7 户,人数达 50 有余,耕地面积拓展至 100 多亩,劳动力也有7个 人。尽管如此,外界的冷嘲热讽如凛冽寒风,从未停歇。但互助组的众人,恰似傲雪寒梅,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姿态,坚定回应:“人虽穷,然志气高昂,毛主席为我们指引的道路,我们矢志不渝。毛主席所指之路,纵有狂风巨浪,亦绝不回头!”
彼时,互助组却深陷困境,畜力匮乏,籽种稀缺。播种的黄金时节已然来临,那 100 多亩广袤的土地,却依旧一片荒芜,毫无生机。农时犹如奔腾的骏马,呼啸而过,不容片刻耽搁。倘若籽种再不及时入土,来年怕是只能在饥寒交迫中,对着凛冽的西北风,徒唤奈何。互助组的人们,内心焦灼如焚,这个凝聚着众人心血的互助组,是他们鼓足勇气、奋力兴办起来的,必须以誓死扞卫的决心,守护其成长。
马保真心急如焚,猛地一拍大腿,那声音仿佛要震破这压抑的空气,大声说:“活人岂能被尿憋死,更不能叫旁人看了咱们的笑话!咱们这 7 户人家,就是拼了命,也得想出个法子来。实在没辙了,就平均分摊,每家无论如何,都得拿出够种 15 亩地的种子!”
马卫华媳妇石新荣,此时正下意识地摆弄着她那柔顺的头发,眼神中透着坚定,轻声却又决然地说:“我家既无强壮劳力,也拿不出籽种。可我绝不能拖大伙的后腿!明日,我便去城里,把我做嫁妆的首饰卖了,也得给咱互助组买来种子。” 石新荣,平日温顺和蔼,给人一种柔弱可欺的印象,恰似春日轻柔的微风。然而,熟知她的人都清楚,她的内心实则刚强如铁,有着自己坚定不移、难以撼动的原则。她朋友不多,却个个都能与她推心置腹,成为知心至交。
其他几户人家听闻石新荣这般言语,深受触动。有的毫不犹豫拿出自家所剩无几、本就珍贵如命的口粮;有的翻出家中积攒许久,靠卖鸡蛋一分一毫攒下的辛苦钱。众人齐心协力,誓要帮助互助组跨越眼前这道艰难险阻。
马保真看着众人的举动,不住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激,对石新荣说:“明日,咱俩一道去县城。我推上独轮车,等你卖掉首饰,咱就一同去买种子,再用独轮车把种子稳稳当当推回来。”
次日,晨曦初露,马保真和石新荣踏上前往县城的路途。到了县城,马保真先是热心帮着石新荣卖掉首饰,二人又匆匆赶往籽种场,购置玉米种子。之后,他们在街上稍作停留,四处打量着,始终舍不得花一分钱去买东西。马保真抬眼望望天空,见天色尚早,对石新荣说:“你先回去吧。我打算到区里去一趟,瞧瞧陈书记在不在家。咱要把互助组办好,还得多向他请教。”
石新荣又摆弄一下头发,轻声说:“好吧,都辛苦你为咱互助组这般操劳了。” 言罢,二人就此分别。
第二次解放后,区公所从伊温屯迁至县城北关。马保真妥善将独轮车和种子寄存好,而后独自穿行在县城的商业闹市区。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非凡,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他穿过这片繁华,又踏上一段略显狭窄的县城街道,最终来到区公所。
“陈书记在吗?” 马保真礼貌地向门卫打听。门卫上下打量他一番说:“在,你进去吧。”
马保真怀着忐忑心情,来到陈书记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敲几下门。“吱” 的一声,门缓缓打开,陈书记满面笑容从门里迎出来,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他伸手一把拉住马保真,热情地说:“来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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