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像一块用脏了的抹布,闷得人喘不过气。连续几天,既不下雨,也不放晴,就这么阴沉沉地压着。连平日里最聒噪的夏蝉,都仿佛被这沉闷捂住了嘴,只偶尔发出一两声有气无力的嘶鸣。
杨树生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他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时不时警惕地扫向庙外荒草丛生的院子,以及更远处那条通往镇子的小路。
“山花,”他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有点不对劲?”
山花正蹲在角落里,兴致勃勃地用新得的“避雷针”符咒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比划,闻言头也不抬:“有啥不对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天爷的事儿咱管不着。我看挺好,省得太阳晒得慌。”
“不是天气,”杨树生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是……是人。我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咱们。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山花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老杨,你是不是上次被雷公电母吵出毛病了?还是天庭的仙气儿吸多了,不适应咱这凡间土坷垃地儿了?”她试图用玩笑驱散这沉闷。
杨树生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站起身,走到山花身边,神情严肃:“我没开玩笑。前几天回来路上感觉有人看,我以为是自己多心。可这几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了。”他指着窗外,“你看院子东头那丛狗尾巴草,昨天我明明记得是朝南歪的,今天早上看,好像朝东歪了一点。还有,咱水缸沿上,前天我发现有个湿手印,不是咱俩的。”
山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她了解杨树生,他虽然老实,但心细如发,尤其是在关乎“家”的安全上,几乎从不出错。她放下符咒,也走到窗边,眯起眼仔细打量外面。院子里静悄悄的,荒草在沉闷的空气里纹丝不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一种莫名的寒意,却顺着杨树生的话,悄悄爬上了她的脊梁骨。
她回想起最近几次去镇上换东西,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两次,眼角余光似乎瞥见过一两个陌生的、穿着灰扑扑衣服的身影,但一转头,又消失在人流里。当时只当是眼花,没在意。
“你这么说……”山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好像……也觉着有点邪门了。前天我去王屠户那儿割肉,付钱的时候,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啥也没有。”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逐渐清晰的惊疑。破庙里原本熟悉的、带着尘土味的气息,此刻仿佛也掺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陌生感。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不再只是杨树生的臆想,而是像一张无形的网,开始悄无声息地收紧,将这座他们赖以栖身的小破庙,缓缓笼罩。
焦虑,如同潮湿的霉菌,在沉闷的空气里悄然滋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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