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不等对方反驳,突然对敖倾心道:“倾心,将‘礼物’呈上。”
敖倾心虽不解,还是依言示意手下抬上那三个装满灵珠和鲛绡的箱子,以及那方沉重的玉碑。
众妖见那灵光闪闪的箱子和精美鲛绡,眼中顿时露出贪婪之色,以为对方服软。鲶鱼精更是得意大笑:“算你们识相!早拿出来,何必浪费口舌!”
然而,孙悟空却指着那方玉碑,对乌贼妖师道:“你既是军师,想必认得几个字。念给你们的‘盟主’听听,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乌贼妖师疑惑地看向玉碑,只见上面以古朴篆文刻着四个大字——“通商惠工”。他下意识地念了出来。
“通商惠工……”孙悟空缓缓重复了一遍,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大吕,在这漆黑的水域中回荡,“意思是,使贸易畅通,使百业兴盛!此乃互利共赢之正道!尔等盘踞此地,坐拥连通西海与内陆之要冲,本可凭借地利,建立码头,制定公平税则,吸引商旅,繁荣本地,收取稳定长久的税费,使尔等与过往商旅皆能受益。届时,何须再做这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劫掠勾当?”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妖:“而尔等如今所为,无异于杀鸡取卵,涸泽而渔!今日劫我万法商宗,他日便可劫天庭贡品!届时,天兵压境,尔等这‘自治联盟’,可能抵挡?西海龙宫,可会为尔等出头?”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水妖心头!尤其是那乌贼妖师,绿眼中光芒闪烁,显然被说中了心事。他们何尝不知劫掠风险巨大,但苦无长远之计。鲶鱼精也是脸色变幻,他虽粗莽,却也知天庭威严。
孙悟空趁热打铁,指向那三箱礼物:“这三箱财货,并非买路钱,而是我万法商宗,赠予黑水渊,用于筹建‘通商码头’与‘公平税司’的启动资金!若尔等愿意,我商宗可派出专人,协助尔等订立章程,建立秩序,培训税吏,将这黑水渊,真正建设成一方乐土!过往商旅按章纳税,得保平安;尔等坐收合法税费,安居乐业!此乃长治久安之策,比起你们如今这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孰优孰劣,尔等自辨!”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水妖都愣住了,包括敖倾心和她带来的龙宫精锐。他们万万没想到,孙悟空所谓的“协商”和“礼物”,竟是如此!不是武力压迫,也不是低声下气的求和,而是直指核心,为其描绘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光明的康庄大道!更是将“劫掠”的罪名,轻飘飘地转化为了“合作开发”的契机!
那乌贼妖师呼吸急促起来,他看向鲶鱼精,传音道:“老大……他……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如果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
鲶鱼精脸色剧烈变幻,握着巨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环顾手下,看到不少妖兵眼中都露出了向往和犹豫的神色。他们做水妖,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修炼资源,若能安稳赚钱,谁愿意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最终,鲶鱼精猛地将巨斧往地上一顿,砸得海底淤泥翻涌,他瞪着孙悟空,声音沙哑地道:“你……你此言当真?真愿意帮我们……建码头,立规矩?”
孙悟空淡然一笑:“俺老孙言出必践。若立下契约,黑水渊便是我万法商宗‘四海速递’在西海的重要合作伙伴。不仅帮你们建设,日后所有经过此地的商宗货物,皆按你们定下的公平税则,足额纳税。”
鲶鱼精与乌贼妖师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那三箱灵光闪闪的“礼物”和那方代表着“正道”的玉碑,终于,鲶鱼精重重一点头:
“好!俺老鲶信你一次!这‘协商’,俺们答应了!货物龙舟即刻奉还!具体章程,容后再议!”
敖倾心直到看着自家被劫的龙舟和货物被完好无损地送还,那些之前还凶神恶煞的水妖们甚至帮忙整理货物时,仍有些难以置信。她望向身旁气定神闲的孙悟空,美眸之中,充满了震撼与彻底的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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