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把手机塞进包里,脚步没停。刚走几步,她又折返回超市门口的奶茶店,买了杯热的珍珠奶茶,握在手里暖着。
第二天下午三点,她准时出现在周伯涛办公室。四十万投进去,项目落定,老师只说了句“别怕事,也别惹事”。她点头出来,心里踏实了些,但脑子里还悬着那通电话。
傍晚六点十七分,她在法学院楼下等到了律政。他刚开完小组讨论,领带松了半寸,看见她时脚步顿了一下。
“有事?”他问。
琴雯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给你买的,看你今天挺累。”
律政皱眉,“我不喝这种甜的。”
“试试看。”她笑了笑,“热的,不加糖精,纯蔗糖。”
他接过,没喝,只是拿在手里。两人并肩往校道走,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你昨天接电话的时候……”琴雯开口,声音放得很轻,“是不是有人说了我什么?”
律政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从餐厅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她咬了下嘴唇,“是不是……跟我有关?”
他停下脚步,眉头拧紧。
琴雯立刻换了个语气,带点委屈,“我知道我以前不太体面,追秦治的事全校都知道。可我现在真的不想再提了,别人肯定会拿这个说事。”
律政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她说,“但我看得出来。你刚接完电话,回头看了我三次,最后一次嘴型像是‘她’。不是说我,还能是谁?”
律政沉默了几秒,把奶茶放在路边石墩上,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又塞回去。
“电话是泰康打的,他是我室友。”他说,“他认识秦治,在饭局上听人聊起你——说你是经济系那个为校草织围巾、被当众羞辱的女生,问我知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琴雯站在原地,没动。
“他还说,像你这样的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图钱。”律政看着她,“问我是不是被缠上了,要不要他帮忙处理。”
风刮过来,吹乱了她的刘海。她抬手拨了一下,手指有点抖。
“所以呢?”她问,“你也觉得我是图你什么?”
“我没信。”律政说,“但他在意这个。他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尤其喜欢挑拨关系。”
琴雯低头,声音低下去,“我不是没脑子的人。我喜欢过秦治,是因为他帮过我,是个好人。对于那时候我,觉得只要对他好,他就会回头看我一眼。”
她抬起头,“上次秦治生日发生那件事情后,我知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我不需要谁可怜我。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帮过我,是个好人,我也想把人情还清。我没有什么朋友,我想和你做好朋友仅此而已。”
律政看着她发红的眼尾,没说话。
“如果你觉得我丢人,不想再接触,我理解。”她退后半步,“但我没骗你。从超市那次到现在,我做的每件事,都没想过要算计你什么,我不缺钱。”
律政忽然伸手,把她歪掉的眼镜扶正。
“我不是嫌你丢人。”他说,“我只是不想被人利用或者欺骗。”
琴雯愣住。
“你送胸针那天,我就查过你消费记录。”他继续说,“拼多多买的帆布鞋,食堂刷卡明细每天不超过三十块。一个能省到这种程度的人,给我送了这么昂贵的礼物,为了攀附谁都不值得,你该多爱自己。”
他顿了顿,“所以我才愿意请你吃饭。不是因为你送我礼物,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琴雯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
“泰康打电话,是想让我怀疑你。”律政声音低下来,“但他搞错了。我相信我看见的,我有自己的判断,只是觉得你对我隐瞒一些事情,不太高兴。”
琴雯抬头看他,“那你现在……还不高兴吗?”
律政没直接回答。他拿起那杯奶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太甜,下次还是给我买咖啡吧。”他说,却没扔。
琴雯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下次咖啡少糖。”她说。
“好的。”他把奶茶一口气喝完,“你请的,我收下就行,但我真不喜欢甜甜的奶茶。”
两人继续往前走。夜风凉了些,琴雯抱着包,走在右侧。
“其实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她忽然说。
“说。”
“你说泰康提到我追秦治的事……是谁在饭局上说的?你知道吗?”
律政脚步微顿,“林晓柔的父亲,跟泰康有过地产合作。饭桌上,她爸随口提了一句‘现在还有人给秦治送生日礼物’,旁边人就接了话,说我身边最近有个女生,作风不太检点。”
琴雯冷笑一声,“她倒是会给自己立牌坊。”
“她现在到处说你不检点,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你接近男生都有目的。”律政看了她一眼,“其实,我觉得她才是有目的接近那些富二代,听说她家里最近缺钱,需要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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