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了电话，盯着屏幕等了几秒，邮箱提示音准时响起。
助理发来了压缩包。
她点开附件，PPT封面是淡黄色背景，标题写着《启光青少年美育计划》。首页团队介绍列得清楚：创始人林远，清华教育学硕士，三年乡村支教经历，带学生拿过全国青少年绘画大赛银奖；两名核心成员，一个做过儿童心理辅导，一个在少年宫任教八年。
琴雯往下翻。项目选址在城西老工业区改造的文创园，原厂房改建，层高五米，采光好，租金每平米每月不到二十块，政府前三年免租，水电减半。课程设置分三类：基础美术、启蒙音乐、创意戏剧，按年龄分班，小班教学，每班不超过十二人。
她手指停在“师资要求”那栏——所有老师必须有师范背景或艺术类专业学历，且至少一年一线教学经验。兼职教师也需通过统一试讲考核。
第二部分是财务模型。启动资金两百万，其中一百万用于场地基础装修和安全改造，四十万采购画架、颜料、乐器、音响设备，三十万做三个月推广和招生，剩下三十万作为前三个月人力成本和应急流动金。
回报周期测算写得实在：如果招满六十名学生，月均收入十三万左右，扣除运营成本，净利约四万五。十到十四个月回本。后续可复制模式开分校，品牌授权给其他城市团队。
琴雯合上电脑，重新打开银行APP。账户余额显示107,263,201.元。
她拿起手机，拨通周伯涛。
“老师，我看完了。”她说，“这个项目能撑多久？”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如果不进新资金，最多两个月。”周伯涛声音低了些，“房东上周已经在催缴房租了，下个月初要清场。老师工资已经拖了三周，有人开始找退路了。”
琴雯没说话，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她想起高中美术课，教室后排几个男生把水彩颜料挤在她调色盘里搅成一坨黑泥，班主任进来时正赶上她举着手里的画——一幅临摹的莫奈睡莲，被他们泼了墨汁。
“能不能重画？”她问。
全班哄笑。班主任说：“别耽误时间，下一节是数学。”
她低头擦画板，眼泪掉进污水里。
“我投。”她说，“五百万元，马上到位。”
“你确定？”周伯涛语气认真起来，“这钱不是小数目，而且项目公益属性强，短期内没法给你高回报。”
“我知道。”琴雯说，“我不指望它暴利。但我信您推荐的人，也想做这件事。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让它先落地生根，也许能开出绚丽的花朵。”
周伯涛笑了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那你打算怎么投？全资控股？还是占股合作？”
“我要求占股百分之51。”琴雯回答，“保留他们原有管理权，我只派人做财务监督。三百万元用于场地扩建和设备升级，一次性投入；两百万分三期拨付，根据招生进度释放。第一期先给八十万，签完协议就打款。”
“品牌也不改？”
“不改。”她说，“‘启光’这个名字挺好，干净，有希望。我不插手教学内容，但要求他们建立透明账目，每月财务会向我报一次经营简报。”
“行。”周伯涛语气松了下来，“我让林远这两天准备材料，你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3天后。”琴雯说，“您先让他们稳住团队，别散了。另外，找个时间，我想去现场看看。”
“没问题。等你消息。”
电话挂断，琴雯坐回椅子，打开另一个页面，新建专项基金账户，命名“启光一号”。她将五百万元从信托账户划入托管账户，待正式合同签署后自动触发付款指令。
做完这些，她靠近椅背，长长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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