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除了修炼和“泡澡”,唯一能让他心头微暖的,是那位双胞胎姐姐林婉儿。她时不时会派人送来些精巧别致的宫廷小点心或外面市井寻来的新奇小玩意儿(比如会自己翻跟头的木头猴子),偶尔也会亲自过府探望。每次来,都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坐在他床边,轻声细语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眼神里的关切纯粹而真挚,做不得半分假。尤其让林峰心头微动的是,那日家宴后,一个面生的侍女悄悄塞给他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素笺,上面只有一行娟秀清雅的小字:“峰弟安好,姐心甚慰。好生将养,切莫劳神。” 寥寥数语,却让前世孤身一人、今生开局即风暴的林峰,感受到了一丝真实的、属于血缘亲情的暖意,如同寒夜中的一点烛火。
这天午后,林峰刚结束一轮周天搬运,正琢磨着要不要让小千推演个适合他这“病弱贵公子”人设的低调防身术——比如改良版“碰瓷十八式”或者“娇弱美男尖叫退敌法”——贴身侍女阿碧便脚步匆匆地来报:“三少爷,郡主到了,正在前厅等您,说是……奉陛下旨意,请您一同去城外神庙进香还愿。”
“奉旨?还愿?”林峰一愣,心里嘀咕:还愿?给谁还?我一个躺了十五年的植物人醒了,关那劳什子神庙屁事?哦,不对,在这个充满神鬼传说、连皇帝都惊动了的世界,他这“死而复生”大概真算得上是神迹了……皇帝都下旨让侄女来“请”,这面子够大,不去也得去。
收拾妥当(依旧是那副弱柳扶风、雪肤花貌、我见犹怜的标准公子扮相),来到前厅。林婉儿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绣银丝莲纹的宫装,更衬得她清雅脱俗,气质如兰。看见林峰出来,她眼睛一亮,眸中瞬间盛满了笑意,快步迎上,很自然地、带着几分亲昵地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峰弟!”林婉儿笑容温婉,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林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一丝小小的、女孩子天性里的羡慕?“气色看着又好了许多!这眉眼,这肌肤……”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亲昵的娇憨和好奇,“快跟姐姐说说,你这皮肤……到底是怎么保养的?怎地如此细腻光洁,莹润无瑕?连一丝毛孔都瞧不见,简直比宫里进贡的最上等的羊脂玉还要通透!用了什么秘方?可不许藏私!”她说着,还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林峰的手背,那触感让她更是啧啧称奇。
林峰:“……”他感觉额角的青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欢快蹦跶。保养?!女娲娘娘亲手捏的造化圣体了解一下?先天大道所钟的顶级血脉,这玩意儿有秘方吗?他只能尴尬地扯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含糊其辞地应付道:“姐……许是……躺得久了……少见日光……气血不足就显得白?” 这借口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苍白无力。
林婉儿掩口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眼波流转,倒也不再深究,拉着林峰便上了早已等候在府门外的华丽马车。车厢内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绒毯,角落里熏着淡淡的安神香。一路无话,车窗外是喧嚣的市井之声。林婉儿只是安静地、温柔地看着林峰,偶尔低声问几句“累不累”、“可有哪里不适”,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林峰则努力扮演着“安静如鸡、岁月静好美男子”角色,心里琢磨着皇帝突然搞这一出神庙还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马车并未驶向香火鼎盛、人声鼎沸的京都大相国寺,而是沿着一条清幽僻静、两旁古木参天的山道,一路蜿蜒向上。越往上行,空气愈发清冷,人烟愈发稀少。最终,马车停在了半山腰一处坐落于苍松翠柏掩映之中、规模不大却透着古老沧桑气息的庙宇前。庙门并不宏伟,青石斑驳,上方挂着一块漆色剥落、边缘带着裂纹的古旧匾额,上书两个遒劲有力、仿佛蕴含某种道韵的大字:神庙。
庆帝那象征无上权威的玄色銮驾早已停在庙外,帝王的玄色身影在主殿门口一闪而没。一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内侍快步上前,对着林婉儿和林峰躬身行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恭敬:“郡主,三公子,陛下有旨,请二位先至西侧殿静候,焚香静心,待陛下主殿礼毕,再一同回宫。”
侧殿比主殿小了许多,陈设也更显简朴。殿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木头和尘土的味道。殿中央供奉着一尊不知名的女性神只石像,面目模糊,透着一种悲悯众生的慈悲。香案上只摆着几样简单的时令水果和几碟看起来就干巴巴、毫无食欲的素点心(硬邦邦的绿豆糕?)。
林峰百无聊赖地站在殿中,打量着四周斑驳的壁画和积满灰尘的窗棂。林婉儿却像只发现了宝藏的小猫,灵动的大眼睛在殿内滴溜溜一转,见守在外面的内侍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便悄悄溜到香案前,伸出纤纤玉指,飞快地捻起香案角落里一个用油纸草草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嚯!竟然是一只油光锃亮、散发着诱人肉香和焦糖色光泽的大鸡腿!油纸边缘还渗着点点油渍,显然是刚放进来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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