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别苑门口的“宝马神驴”风波,以及北齐大公主战飘飘那番“越描越黑”的神助攻,让范闲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走出别苑老远,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回落,但后背的冷汗似乎还未干透。他深吸了几口带着春日暖意的空气,试图驱散那挥之不去的尴尬和…一丝丝被“核善凝视”的后怕。
【崽崽崽崽!范闲小哥哥的‘负荆请罪’能量场正在极速飙升!(⊙▽⊙)】 林峰早已回到林府,但识海中小千的“实况转播”并未停止,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根据能量轨迹推演,他绕了个大圈,现在正偷偷摸摸从别苑后花园的侧门溜回去!目标锁定:林婉儿姐姐!求生欲拉满!预计‘搓衣板’防御系统即将启动!(????)】
林峰(识海):【嗯。自求多福。】 他正翻阅着一卷古籍,闻言只是淡淡回应,嘴角却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范闲确实没走远。他绕到别苑僻静的后花园,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监察院提司的职业病),轻松避开了守卫,从一扇隐蔽的角门溜了进去。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木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与方才厅内的喧嚣尴尬截然不同。他循着记忆,轻车熟路地朝着林婉儿常去的一处临水小榭走去。
果然,远远便望见那熟悉的身影。林婉儿并未在厅内等候,而是独自坐在小榭临水的栏杆旁。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春衫,外罩一件月白色的薄纱披风,身影纤细,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池面上。几尾锦鲤在碧水中悠闲地摆尾,偶尔搅碎一池碎金。午后的微风拂过,吹动她鬓角的几缕碎发,也带来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清雅药香。
这静谧美好的画面,让范闲因尴尬而紧绷的心弦,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过去。
脚步声虽轻,林婉儿还是察觉了。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那握着栏杆的纤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一下。
范闲走到她身边,隔着半步的距离停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道歉?似乎都显得苍白。
最终还是林婉儿打破了沉默,她没有看他,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范公子不是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吗?怎么,要事办完了?” 她特意加重了“要事”两个字。
范闲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的借口早被看穿。他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索性厚着脸皮,挨着她身边的栏杆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
“那个…婉儿…”范闲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今天飘飘那丫头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就是…心思太单纯,表达能力也…嗯…比较独特。” 他搜肠刮肚,试图找一个不那么贬义又能准确形容北齐大公主的词汇。
林婉儿终于转过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看向他,平静无波:“哦?怎么个独特法?是说她把你和司理理姑娘秉烛夜谈、诗词相赠、庙会同游、英雄救美的事迹描述得‘独特’?还是把你和海棠圣女‘不打不相识’、‘患难与共’、‘摸脚疗伤’的情谊表达得‘独特’?” 她每说一件,范闲的冷汗就多冒一层。
“误会!天大的误会!”范闲连忙举手告饶,表情夸张得就差指天发誓了,“我和司理理,纯粹是文友之交!她仰慕我的诗才,我欣赏她的音律,仅此而已!帮她赶走几个地痞,那更是举手之劳,路见不平!至于朵朵…”提到海棠朵朵,范闲的表情正经了许多,“婉儿,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北齐之行的凶险吗?当时我被肖恩一路追杀,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命悬一线。是朵朵救了我。她性格率真,不拘小节,为我治伤时确实…咳咳…有些接触。但那纯粹是医者仁心,绝无半分逾矩!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与她之间,是生死之交,是朋友之义,绝无半分男女私情!”
他急切而真挚地看着林婉儿的眼睛,目光坦诚,毫无闪躲:“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从儋州初遇,到京都重逢,再到如今…婉儿,这颗心早就装满了你,哪里还容得下旁人?北齐之事,波谲云诡,有些接触实属无奈,但我的心思,天地可鉴!”
林婉儿静静地听着,看着他因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额角渗出的细汗。最初听到那些描述时,心底确实泛起了丝丝缕缕的酸涩和不快。没有一个女子,能坦然听着自己的心上人与别的女子有如此“丰富多彩”的经历而无动于衷,即使她信任他。但此刻,看着范闲那双写满焦急、坦诚和深情的眼睛,听着他毫无保留的解释,那点小小的酸涩,如同春日池面的涟漪,渐渐平复下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是责备,而是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去他额角的汗珠,动作温柔:“好啦,我又没说不信你。你这般着急做什么?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
指尖微凉温润的触感,让范闲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他顺势抓住林婉儿的手,握在手心里,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和柔软,长长舒了口气:“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飘飘那丫头,说话不过脑子,她越描越黑,我真怕你听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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