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会停。”云姬说。
“我知道。”
“七日后沙漏崩解,诅咒会反扑。”
“我也知道。”
“那你打算——”
“现在不想那个。”李文打断她,“现在只想一件事:它们进不来。”
话音刚落,三团黑影同时启动。
不是直线冲击,而是呈三角阵型,分别撞向罩体左、右、上方。撞击点错开星纹主脉,专挑光晕最薄的区域。
松林剧烈震颤。
主干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铁弦被拨动。星纹亮起,但只维持了两息,便有两处出现断点。黏液贴上光面,开始缓慢渗透。
“它们找到节奏了!”赤奴喊。
李文立刻压下气运。
甘蔗精灵的灵流从地下涌出,顺着根系注入断点。光晕重新接上,黏液被冲开。但第三波撞击紧随而至,角度更偏,力道更沉。
“再来。”他说。
云姬把稳定器调到最大功率,晶石发烫。她咬牙撑着,额头渗出汗。
第四波。
第五波。
每一次撞击间隔越来越短,力量越来越精准。防护罩的光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像玻璃被敲出蛛网。
李文的脸色白了几分。
他知道,这种节奏,是对方在逼他耗尽气运。
但他没退。
第六波撞来时,他忽然松开气运。
所有光晕瞬间熄灭。
黑影扑空,惯性冲出几步,雾体微微晃动。
就在这一瞬,松树主干猛然一震。
星纹从根部重新燃起,这次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汇聚成一点,直冲云霄。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照在罩体顶端,随即炸开,化作一张倒扣的铁幕,将整个松林罩得严严实实。
黑影回头,刚要再冲,光幕落下。
第一头撞上去,整团雾体像是被碾碎,直接炸开,没再重组。第二头退得快,但也被边缘扫中,雾体断了一截,黏液洒了一地。第三头原地不动,黏液突然翻涌,形成一层护膜,硬扛了一击,虽没破,却往后退了五步。
李文站在光柱下,手扶主干。
他喘了口气,抬起右手,抹了把脸。
掌心全是汗,混着血。
他没看,只是把木剑重新握紧。
云姬盯着晶石,声音发紧:“防护罩……在进化。”
李文点头。
他知道。
刚才那一击,是松树精灵在吸收撞击能量后,自发做出的反击。它们不是被动防御,而是在被打的过程中,学会了怎么还手。
“它们吃灵气。”他说,“那就别给它们吃。”
“什么意思?”
“断供。”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地脉。
“从现在起,松树不再外放净化光,只守不攻。它们撞,我们就收。它们打多少,我们就存多少。等到够了——”
他抬头,看向裂缝方向。
“就还回去。”
赤奴握紧了弓。
阿史那靠着树干,喘着气,嘴角却扬了扬。
云姬把稳定器重新嵌入节点,低声说:“能量循环效率提升了四成。”
李文没说话。
他只是把左手按在松树主干上,掌心贴住那道最深的星纹。
光,从他指尖渗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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