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李文说。
赤奴愣了一下，随即松手。下一瞬，李文双手结印，气运之力与丹诀阳意交融，掌心凝聚出一团温润金光。他将光团推向船底，与植物精灵的生命力汇合，整条船竟微微浮起，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托住，在混乱漩涡中勉强保持平衡。
云姬抓住时机，双手猛然合拢。晶石轰然碎裂，空间锚点最后一次爆发，将船只狠狠推向乱流中心的一道细小缝隙。
船身剧烈震颤，仿佛要四分五裂。李文喷出一口血，却仍维持着法印不散。藤系精灵发出微弱哀鸣，根须寸寸断裂，但最后一刻，它们拼尽全力将船体推出漩涡。
风浪骤然一缓。
众人喘息未定，只见前方海平线尽头，隐约浮现出几道模糊影迹——那是运朝水军的巡逻旌旗，在夜色中随风摇曳。
赤奴靠着舵柱滑坐在地，手臂颤抖，却咧嘴笑了下：“活着出来了。”
云姬靠在舱壁，眼神涣散，嘴唇干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晶石碎片散落在她脚边，像一堆无用的碎石。
李文缓缓松开手，法印消散。他低头看向掌心，罗盘上的星图光芒渐弱，只剩一圈淡淡银痕。玉瓶安静地放在膝上，封印完好。
他正欲说话，忽然眉头一皱。
船底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木板错位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块船板边缘，正缓缓渗出一丝黑水。那水颜色不对，不似海水，反倒像某种粘稠液体，带着极淡的腥气。
李文缓缓伸手，指尖触到那滴黑水。
它不动，也不化开，只是静静趴在那里，像一只蛰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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