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被金雨浸润，瞬间变得松软肥沃，几株枯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嫩芽。
厅内众人震惊不已。那名捧着竹简的随从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神农显兆……神农显兆啊！”
使者死死咬牙，额角青筋跳动，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李文缓步走下台阶，目光如渊：“回去告诉北溟侯——盟约之事，由诸夏共议，非一家独断，亦非外邦胁迫可改。我守土有责，护约有义。谁欲犯之，必见戈矛相迎。”
他停顿片刻，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你带国书来，我不接。不是拒你，是你还不懂什么叫‘规矩’。想谈，可以。先归驿馆，按程序申请列席资格。届时若有地盘、有贡献、有诚意，自然有人接待你。”
“现在，请回吧。”
使者站在原地，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他死死盯着李文，仿佛要将此人模样刻入骨髓。
最终，他猛地转身，一把夺过竹简，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随从慌忙跟上，脚步踉跄。
厅门关闭，烛火轻轻晃了一下。
赤奴走近：“真的不拦？”
“拦什么？”李文望着窗外，“他已经怕了。真正的大军若来，不会派这种人两次。”
“可他回去一定会添油加醋。”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怕威胁。”李文收回目光，“双盲核验还在运行，假本尚未暴露流向。真正的敌人，还没出手。”
他转身走向内室，脚步未停。
赤奴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要不要加强守卫？”
“不必。”李文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让他们看清楚——这里不是能吓得住的地方。”
院中，最后一粒金雨渗入泥土，嫩芽舒展，叶片微微颤动。
李文步入内室，从案上拿起一份新报。他刚翻开第一页，罗盘忽然在袖中剧烈震动了一下。
他停下动作，眉头微蹙。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屋檐，歪头看了看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振翅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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