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圣殿…这宇宙秩序的维护者…难道与那带来无尽毁灭的混沌蚀兽…同根同源?是操纵者?是引导者?还是…某种更可怕的存在的造物?
巨大的漩涡!一个远超他想象极限、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而玄镜尊者,正手持着这枚象征着漩涡核心的令牌,站在那冰冷禁地的入口,向他发出了邀请!
恒昙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禅心深处那口警世的大钟,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和频率疯狂震响,几乎要将他坚固的佛性震碎!对“平衡”的信仰,那支撑了他漫长岁月的基石,此刻在这残酷冰冷的真相面前,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呻吟。
玄镜仿佛没有看到恒昙眼中翻涌的惊骇与挣扎,他只是平静地转过身,手持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曜石令牌,向着圣殿深处,向着那“绝对静默回廊”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随我来。”那无机质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宣告,在冰冷宏伟的殿堂中回荡,“是时候让你接触更核心的‘秩序’了。”
恒昙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他看着玄镜那在巨大殿堂光影中显得异常渺小、却又带着绝对掌控感的背影,看着他手中那枚如同黑洞般的令牌,再望向那圣殿深处散发出无穷寒意的禁地方向。
前方等待他的,是足以照亮宇宙黑暗的终极真相?还是…一个连灵魂都会被彻底格式化、抹去一切自我的冰冷陷阱?他的僧袍在圣殿恒定不变的气流中微微拂动,背影在空旷得令人窒息的殿堂里,显得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渺小。唯有禅心深处那震耳欲聋的警铃声,是他对抗这片冰冷秩序汪洋的最后灯塔。
时间和空间在这一时空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天宫:琥珀囚笼中的守望)
仙域天宫,曾流光溢彩、仙音袅袅的圣境,此刻只剩断壁残垣与能量风暴撕裂空气的尖啸。一片相对完整的仙玉平台上,临时布设的“九宸镇元界”光幕,如同一个巨大而脆弱的半透明琥珀,艰难地包裹着内部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光幕并非静止,而是在持续的能量冲击下剧烈地波动、嗡鸣,表面流转的古老符文时明时暗,仿佛随时会被内部肆虐的狂兽撕碎。每一次剧烈的波动,都让光幕外跪坐的身影随之震颤。
心蕊,衣衫褴褛,沾满战斗的灰烬与不知是自己还是同伴的暗红血迹。她跪在冰冷刺骨的仙玉碎片上,仿佛感觉不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更感觉不到指尖因深深抠入地面而传来的剧痛——坚硬的玉屑早已刺破了她柔嫩的皮肤,鲜血混着玉粉,在她身下晕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暗红。她的全部心神,都穿透了那层扭曲光影、隔绝生死的屏障,死死锁定在结界之内。
琥珀的核心,是炼狱。
角落处,麟涛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兽。他身上原本璀璨夺目的紫色雷霆光芒,此刻微弱如风中残烛,却依旧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这光芒并非守护,而是失控力量的外泄。每一次光芒的微弱起伏,都伴随着他身体剧烈的、不受控制的抽搐,小小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折磨,更像是灵魂被无形之力反复撕扯、灼烧。
在他周围,散落着“四小只”。风狸小小的身躯被失控的飓风包裹,风刃不再是灵巧的嬉戏,而是狂暴地切割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它自己,细小的伤口不断出现又愈合,伴随着它痛苦而惊恐的吱吱尖叫。光灵如同一团扭曲的光影漩涡,原本纯净的光芒变得混乱不堪,时明时灭,空间在它周围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霜凝体表覆盖着失控蔓延的寒冰,那冰霜并非保护,而是从内部冻结它的生机,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伴随着冰晶碎裂的脆响和压抑到极致的嘶嘶寒气。影牙则完全融入了角落最深沉的黑暗,但那黑暗本身在躁动、撕裂,如同沸腾的墨池,从中传出低沉的、饱含痛苦的咆哮,那影子仿佛拥有了独立的、充满恶意的生命。
不远处,一张散发着温润柔和白光的寒玉仙榻,是这片混乱炼狱中唯一安静的角落。高佳佳静静地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尊易碎的玉雕。她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细若游丝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那温润的白光是她身上最后一点仙力在勉力维持,对抗着侵蚀生命的重伤,也像一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她的存在,是这片绝望图景中最揪心的静默。
泪水,终于再次无声地冲破了心蕊早已干涸、布满血丝的眼眶。滚烫的泪珠沿着她沾染灰烬与血痕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布满裂痕的仙玉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迅速被寒意冻结。然而,在这绝望的泪光之下,她的双眼却如同在漫天灰烬与废墟中重燃的星辰,燃烧着一种绝不屈服、绝不放弃的火焰。那火焰,源于对孩子们深入骨髓的爱,源于对挚友安危的焦灼,源于守护家园刻入灵魂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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