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霖走到榻前,冰冷的眸子落在叶凌惨白而绝望的脸上,没有任何宽慰的言语。
她伸出纤指,精准地搭在叶凌的腕脉上。
精纯的灵力探入,细致而迅速地流转叶凌全身经脉,查验对方状况。
片刻后,东方霖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却清晰地陈述着事实:
“你昏迷七日。太古剑冢秘境已彻底崩毁,你是最后被宗主救回的幸存者之一。宗门正在调查此事。”
她微微停顿,目光如冰刃般锐利,直视叶凌的眼睛:
“你根基受损极重,修为倒灌。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叶凌闻言,心神剧震。秘境毁灭?幸存者?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师……尊……弟子……我的修为……”
东方霖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无法掩饰的痛苦与不甘,忽然,她俯下身,这个动作与她平日形象截然不同。
她轻轻拂开叶凌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凉意,却奇异地让叶凌狂躁绝望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丝。
“活着,便有希望。”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宗门查不清的事,为师会去查。你受损的根基……”
她微微停顿,眸光锐利如剑,仿佛能刺穿一切虚妄:
“天地之大,奇物众多,未必没有续接之法。纵使踏遍九幽十地,为师也会为你寻来。”
听着师尊平淡却重逾山岳的承诺,叶凌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湿热。
他深知根基尽毁意味着什么,更明白师尊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艰难与决心。
在所有人都可能怀疑他、放弃他的时候,唯有师尊,依旧如此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他强忍着翻涌的情绪,用尽力气,重重地、艰难地点了点头,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
“弟子……明白。谢……师尊!”
声音虽弱,却带着一丝重新燃起的倔强。
东方霖直起身,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孤高,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柔和从未存在过。
“安心静养,一切有为师。”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挺拔。
叶凌望着师尊离去的方向,绝望的心海中,仿佛投入了一根定海神针。
前路依旧黑暗漫长,但至少,他并非独自一人。
就在叶凌休养之际,他所不知道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苏家,因为他掀起了另一场风波。
一处精致华美,却略显压抑的庭院厅堂内,苏清婉一袭素衣,站在苏墨玄面前。
她容颜依旧清丽绝伦,但眉宇间笼罩的憔悴与忧色,却挥之不去。
尽管如此,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清冷与高傲,却并未因此而减少分毫。
“父亲,”
苏清婉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小师弟师弟遭此大难,身负重伤,道基受损……于情于理,女儿都应当前去探望。他曾多次助我,如今他落难,我…我不能令人心寒。”
她的话语听起来合情合理,配上那副我见犹怜的憔悴模样,足以让不知情者动容。
然而,端坐上首的苏家家主苏墨玄,闻言不仅没有感到丝毫宽慰,反而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糊涂!愚蠢!”
苏墨玄面色铁青,指着苏清婉,因家族困境而积压的怨气瞬间爆发:
“你还嫌苏家不够惨?!我们能有今日,都是因为你,因为那个叶凌!”
他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带着绝望的愤怒:
“若非你与他牵扯不清,惹怒锦公子,我苏家何至于此?!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不想着如何挽回慕容锦的心意,竟还要去看望那个灾星?
你是生怕慕容家不够恼火,非要把我们苏家最后一点希望,都彻底掐灭吗?!”
苏墨玄越说越气,额角青筋暴露:
“注意你的身份!从现在起,不许你再提叶凌二字,更不许你踏出府门半步!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里,想想怎么向锦公子请罪!”
苏家原以为投靠三公子,会是另一条起死回生之路。
不料,当日送往慕容家的丹药,当天就被退了回来。
据说,慕容家那位丹房主管,还因此被执法堂关入密牢,生死不知。
对于此事,三公子也一直没能给出什么说法。
苏老三觍着脸去找对方,险些被暴怒的慕容山当场打杀。
慕容山对此也很愤怒。
慕容宵,丹房主管,昔日慕容锦身旁的忠实走狗……多好的一枚棋子!
结果就因为苏家的一点破事,不仅慕容宵搭了进去,就连他三公子的脸面,也被摁在地上摩擦!
更何况,如今执法堂插手,即使慕容山想帮助苏家,也无法运作。
苏三爷不清楚其中内幕,带着礼物冒冒失失上门寻找,一句话不慎,触怒到本就不满的慕容山……
经历此事后,苏家再无他法,这段时间格外老实。
但,事情不是老实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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