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的金光还在震颤,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将沈砚辞倒下的身影拉得很长。沈清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腕,就被那微弱得几乎摸不到的脉息攥紧了心脏——她的阿辞,魂息像是被抽走了大半,脸色白得像张薄纸,连呼吸都轻得要融进空气里。
“阿辞!阿辞你醒醒!”她声音发颤,将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去碰母玉。那枚还泛着微光的玉块贴在沈砚辞胸口,白光顺着他的衣襟钻进去,却只让他的眉峰轻轻蹙了一下,再无其他反应。
不远处,墨渊被金光裹在中间,像只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他原本疯狂的笑声早没了踪影,脸上只剩狰狞,指尖的黑煞一次次撞向光壁,每次碰撞都会激起一圈金纹,将他的手臂烧得滋滋作响。“沈清瑶!你这个蠢货!若不是你中途反水,煞主怎么会被这破阵压制!”他嘶吼着,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煞主残魂——那团黑雾正被金光一点点蚕食,只剩几缕黑色的烟气在挣扎。
沈清瑶没理他,只是抬头看向黑影。黑影还倒在祭台边缘,胸口的剑伤还在渗黑血,他用手肘撑着身体,声音嘶哑:“夫人,别慌……少主是逆魂卫直系血脉,母玉认主,他的魂息只是暂时耗竭,只要母玉还在,就能慢慢补回来。”他顿了顿,眼神落在母玉表面那道若隐若现的黑纹上,眉头猛地皱起,“只是……这玉上的黑纹,怎么回事?”
这话让拓拔雪瞬间回过神。她刚处理完小臂的伤口,此刻立刻抓过掉在地上的罗盘蹲到母玉旁。罗盘指针原本疯狂打转,此刻却突然定格,针尖直直指向母玉上的黑纹,指针边缘甚至泛出淡淡的黑气。“不对劲。”她指尖划过罗盘上的符文,声音凝重,“锁煞阵的金光是纯净的镇魂力,按理说能吞噬所有煞力,可这黑纹不仅没被消除,反而在慢慢往玉芯里钻——它不是煞主的煞力。”
“不是煞主的?”秦少羽刚扶着沈长风靠到柱子上,闻言立刻回头。沈长风肩胛的伤口已经用布条缠住,但黑色的煞力还在布条下隐隐透出,他喘着气说:“墨渊的煞力我见过,是纯黑的,可这纹路……更暗,像掺了别的东西。”
几人正说着,被困在金光里的墨渊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他不再撞光壁,反而抬起手,任由金光灼烧自己的手臂,眼神却死死盯着母玉:“你们以为启动锁煞阵就赢了?沈砚辞用自己的魂息当阵眼,母玉早就和他的命绑在一起了。那黑纹……是我早在十年前就种进母玉里的‘蚀魂咒’,现在咒印醒了,用不了多久,沈砚辞的魂息就会被咒印吞掉,到时候母玉就是块废石,煞主自然能回来!”
“十年前?”沈清瑶猛地回头,眼里满是震惊,“十年前母玉一直在沈府的密室里,你怎么可能碰得到?”
墨渊笑得更诡异了:“你忘了?十年前你为了找复活你夫君的法子,曾偷偷把母玉拿给‘白先生’看过。那‘白先生’,可不就是我安排的人?”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沈清瑶头上。她想起十年前那个自称能通阴阳的白先生,想起自己当时为了救夫君,连母玉的边都没让他碰,只是描述了玉的样子……不对,当时白先生递过一张符纸,说能感应母玉的灵气,让她把符纸贴在玉上放一晚。难道就是那时候,咒印被种进去了?
“你这个骗子!”沈清瑶气得浑身发抖,就要举剑冲过去,却被黑影拦住了。“夫人,别冲动!他是故意激怒你,想让你乱了阵脚——金光还在,他暂时跑不出来。”黑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青铜哨子,吹了一声。哨音尖锐,却没引来任何回应。他脸色微变:“逆魂卫的幸存者……除了被控制的白甲人,应该还有其他人在陵外,怎么没反应?”
秦少羽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朝着厅堂门口跑去:“我刚才追白衫人时,看到陵道拐角处有血迹,还有个被打翻的药囊——说不定是真的幸存者被他截杀了!”他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染血的令牌回来,令牌上刻着逆魂卫的纹路,边缘还缠着半根白色的丝线。“这是白衫人衣服上的丝线!他肯定来过这里!”
拓拔雪接过令牌,指尖刚碰到令牌上的血迹,罗盘突然“嗡”的一声震动起来,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祭台后方的暗门。“这血迹里有‘引魂香’的味道,是用来追踪魂息的。”她抬头看向众人,“白衫人没走,他在找什么东西,而且目标很可能和少主的魂息有关。”
就在这时,沈砚辞突然发出一声轻哼。沈清瑶立刻低头,只见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她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爹……母玉……黑纹……”
母玉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声音,表面的白光突然亮了几分,可那道黑纹也随之闪烁,像条黑色的小蛇,顺着沈砚辞的衣襟爬向他的手腕。拓拔雪眼疾手快,立刻掏出一张“镇咒符”贴在沈砚辞手腕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黑纹被火光逼退了半寸,却没消失,反而在符纸灰烬里留下一道更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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