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对吗？”
“趁一切还来得及，抽身离开才是最明智的。”
“你也不想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吧。”
“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还是毫无长进？”
“他给你下蛊了？”
……
男人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响起，澜汐失魂落魄走到熟悉的楼下，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无限长，像是连着没有尽头的黑暗。
她抬头向楼上看，昏黄的灯光幽幽亮着。
“澜汐。”
男人温和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时正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带着询问的声音响起。
澜汐抬头对上那双总是温柔多情的眼晴，眨了下眼缓缓解释道：“今天生意比较好。”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对我也要撒谎吗？”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语气温柔又包容。
澜汐垂了垂眼，没有否认对方的话。
闻砚眼神逐渐变得幽暗，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问道：“今天晚上…你见了谁？”
“或者说，有谁去找你了？”
澜汐猛然抬头看向他，冷声道：“你监视我？”
男人笑了下，轻柔地替她整理了下耳后的碎发。
“我只是担心你，不想你出现一丁点意外，你该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的不是吗？”
她冷笑出声，厉声质问道：“重要？我对你当然重要了。没有我你还怎么做那些事？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你到底还要再重复多少次才够？！失败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罢休呢？！”
男人冷静地听着她的厉声指控，看着她眼里逐渐蓄满的眼泪。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陷入死寂的沉默。
灯光下，男人脸上被蒙上一层阴影。
闻砚上前一步，用指腹替她擦去不断滚落的泪珠。
“我会成功的，相信我好吗？”
澜汐偏头，避开了对方的手。
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中，他捻了下指尖，漫不经心地将手插进上衣口袋里。
“我要你帮我。”
强硬的语气令女人抿紧了唇，她摇了摇头，语气却并不坚决。
“我不会再帮你。”
“如果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呢？我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实验品，这次一定能成功，届时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闻砚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意味。
“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难道希望我们功亏一篑吗？”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他嘴角慢慢翘起。
“我爱你，你知道的。所以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成为妖。”
澜汐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艰涩道：“是谁？”
闻砚松开了她，笑着说道：“你们晚上不是才见过吗？”
澜汐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只见他神色如常地解释道：“只有他，只有他是半妖。”
“可他不是监狱里的犯人！你疯了！”
闻砚嘴角扯出一抹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有什么区别？”
澜汐后退两步，摇了摇头。
“我不会再帮你了。”
闻砚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一步步后退，却在对方即将转身离开时突然出声道：“觉得他无辜？”
见对方的脚步止住，他接着说道：“觉得他没做错事所以不该被随意处死？”
他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对方，“难道监狱里的那些就该死吗？”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砚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人，安抚道：“别生气，我知道你只是太善良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他拉起对方垂在身侧握紧的手，一点点掰开，指甲已经被深深嵌入掌心，鲜红的血迹顺着指缝一点点流下。
“不疼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闻砚握着她还在渗血的掌心，话锋一转道：“大家都是无辜的，没有人该死。他们只是运气不好而已，所以这次也一样。”
澜汐抽回自己的手，咬牙道：“什么叫一样？！他们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道：“就因为监狱里的那些是犯人，所以你觉得他们就该死，死了你也不会有负罪感。可这个不是，所以杀了他你有负罪感，是吗？”
见人没有说话，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善类吗？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是他运气好点而已。”
“他已经发现你了，就算不是为了我，他也不能留了。”
片刻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眷恋：“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压抑着的哭声从她喉间溢出。
闻砚皱了下眉，转身抱住她。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
咸湿的泪水浸湿他肩膀处的衣领，他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抚道：“没关系，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会替你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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