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清晨带着湿润的凉意,戴高乐机场的落地窗外,埃菲尔铁塔的尖顶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苏晚星隔着舷窗望着这片陌生又充满期待的土地,指尖下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缠枝莲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身旁的顾砚深正低头和陈宇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沉稳:“确认好Lesage那边的绣线已经送到秀场后台了?对,让小林再清点一遍,尤其是‘百鸟朝凤’礼服要用的金线,少一根都不行。”
挂了电话,顾砚深转头看见苏晚星微微紧绷的侧脸,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手套传来:“别紧张,我们做了这么久准备,不会出问题的。”苏晚星抬头,撞进他眼底的笃定,想起出发前工坊里那两套被精心装在恒温箱里的礼服——“百鸟朝凤”的凤羽在灯光下流转着金芒,“水墨山水”的云雾似要从绸缎上飘出来,还有绣娘们偷偷绣在礼服内衬的小“星”字,瞬间安定了心神:“我不是紧张秀本身,是怕咱们的苏绣,没法让这里的人看懂其中的心思。”
“放心,”顾砚深笑着帮她理了理围巾,“李师傅特意教了后台团队怎么展示苏绣的‘虚实针’和‘乱针绣’,沈玥也会在走秀时特意放慢步频,让观众看清裙摆上的纹样。而且《VOGUE》巴黎版昨天已经发了咱们的工艺专访,不少时尚编辑都在期待这场秀呢。”
说话间,机场出口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沈玥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推着行李车的助理。“晚星!砚深哥!”她一把抱住苏晚星,语气里满是兴奋,“你们可算到了!秀场那边我昨天去盯了一天,舞台背景用的是水墨渐变幕布,打光师特意调了暖黄灯光,保证能把苏绣的光泽感拍出来!”
一行人坐上前往酒店的车,沈玥滔滔不绝地说着巴黎的时尚圈动态:“这次秀邀请了三十多家国际媒体,还有十几个奢侈品牌的买手,其中就有LVMH集团的女装部总监!我听说秦兆阳之前也托人想拿邀请函,结果被主办方拒了,估计是知道他想仿冒苏绣的事,怕砸了场子。”
提到秦兆阳,顾砚深的神色微沉:“陈宇昨天发消息说,秦兆阳的公司已经开始裁员了,他本人好像去了意大利,不过没查到他和当地品牌有接触。不管怎样,秀场和后台的安保已经加派了人手,绝对不能让他有可乘之机。”苏晚星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绣品展示清单:“我再核对一遍秀场流程,‘水墨山水’礼服是压轴,沈玥走秀时,背景会播放苏绣针法的短视频,这个环节一定要衔接好。”
抵达酒店放下行李,众人来不及休息,立刻赶往秀场。秀场位于巴黎老城区一栋百年建筑内,高挑的穹顶下,工人正忙着搭建T台,后台被分隔成化妆区、服装区和工艺展示区。服装区里,两个恒温箱并排放在中央,小林正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礼服的每一处针脚。“顾总,苏总监,”看到他们进来,小林立刻迎上来,“礼服都完好无损,Lesage送来的辅助绣线也都齐了,我按照您的要求,把咱们的‘暗号’——内衬的‘星’字纹样都做了标记,防止被人调换。”
苏晚星俯身看着恒温箱里的“百鸟朝凤”礼服,凤冠部分用“盘金绣”勾勒的纹路清晰立体,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辛苦你了,这几天要盯着后台,别让无关人员靠近礼服。”顾砚深则走到工艺展示区,那里摆放着几幅苏绣小样和绣针、丝线,还有一台正在播放抽丝、刺绣过程的显示屏。“这里要安排两个人值班,”他对身边的安保负责人说,“有人询问工艺细节可以解答,但绝对不能让他们碰绣针和小样,尤其是‘虚实针’的操作演示视频,只能播放,不能拷贝。”
忙碌到傍晚,秀场的布置终于基本完成。沈玥拉着苏晚星去附近的餐厅吃饭,顾砚深则留在秀场和主办方确认最后的流程。坐在塞纳河边的露天餐厅里,苏晚星看着河面上划过的游船,忽然想起出发前李师傅说的话:“咱们的苏绣,绣的是山水,藏的是人心。不管到了哪里,只要这针脚里的心思没变,就一定能打动人。”
“在想什么?”沈玥给她倒了一杯热红茶,“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秀?其实我昨天彩排时,看到几个时尚编辑对着咱们的苏绣小样拍照,还问我‘这种用针线画出来的山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看,他们已经被吸引了。”苏晚星笑了笑,喝了一口红茶,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心底:“我只是觉得,太不容易了。从工坊里几个人的小梦想,到现在能在巴黎办秀,好像做梦一样。”
“这可不是做梦,”沈玥握住她的手,眼神亮晶晶的,“这是咱们用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机会。明天,你就等着看全世界为苏绣惊艳的样子吧!”
第二天一早,秀场周围就聚集了不少媒体和时尚爱好者。苏晚星和顾砚深提前两个小时到达后台,绣娘们已经在化妆区帮模特做造型,李师傅特意派来的两个资深绣娘——张婶和周姐,正拿着针线在一旁待命,准备随时修补礼服可能出现的小瑕疵。“苏总监,您放心,”张婶笑着说,“这两套礼服,我们跟着绣了三个多月,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每一个针脚,绝不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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