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摇了摇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市场调研报告:“这是我让市场部做的调研,现在消费者对羊绒衫的需求越来越理性,更倾向于购买百元左右的平价产品,我们的羊绒衫定价在五百以上,根本没有竞争力。而且羊绒衫的库存已经积压了两百多万的货,要是再不处理,这些货就会变成死钱,到时候想翻身都难。”
“可我们不能因为暂时的困难就放弃长远的发展,”顾砚深终于开口,他的眼神坚定,却难掩眼底的疲惫,“收缩业务规模看起来是稳妥的选择,但实际上是在逃避问题。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业务太多,而是没有找到打开市场的突破口。只要我们能解决原材料成本和品牌推广的问题,情况一定会好转。”
“好转?”陈斌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砚深,你太理想化了!你看看现在的行业形势,有多少品牌在倒闭?有多少经销商在跑路?我们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再硬撑下去,只会把大家都拖垮!我已经收到了两家同行的邀请,他们开出的条件比现在高很多,但我一直没答应,就是因为对公司还有感情。可如果公司继续这样下去,我也没办法再坚持了。”
陈斌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上。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大家都低着头,没人说话。苏晚星看着桌子上的报表,忽然想起创业初期,她和顾砚深在车库里改家具,陈斌是第一个加入他们的人,当时他说“我相信你们能做出不一样的家居品牌”,可现在,那个曾经充满信心的人,却成了第一个提出放弃的人。
“陈总,我知道你担心公司的未来,”苏晚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失败就放弃。你说的收缩业务规模,我不同意,但是我们可以调整业务结构。比如‘晚星集’的羊绒衫,我们可以减少生产规模,把重点放在高端定制款上,针对小众市场,这样既能减少库存,又能保住品牌调性。至于线下门店,我们可以关掉亏损严重的,但要保留核心城市的门店,作为品牌展示和客户体验的窗口。”
顾砚深点点头,补充道:“而且我们可以和供应商重新谈判,争取更优惠的价格。王涛之前说澳洲的羊毛供应商愿意给我们长期供货,只是因为物流问题耽误了,我今天就和王涛一起去拜访供应商,争取尽快解决供货问题。另外,线上推广方面,我们可以减少和头部主播的合作,转而和一些垂直领域的中腰部博主合作,他们的佣金更低,粉丝也更精准,转化率说不定会更高。”
陈斌看着顾砚深和苏晚星,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你们真的觉得这样能行?万一还是不行呢?”
“没有万一,”顾砚深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冲。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陈总,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也给公司一次机会。”
陈斌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坐下:“好吧,我再相信你们一次。但如果三个月后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我们就必须重新讨论收缩业务规模的问题。”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回到岗位上忙碌起来。苏晚星和顾砚深留在会议室里,看着桌子上散落的报表和设计图,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内部的问题比外部的竞争还要棘手,”苏晚星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陈斌是公司的老员工,他的动摇会影响其他管理层的信心,要是连管理层都不团结,我们根本没办法应对外面的挑战。”
顾砚深走到苏晚星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陈斌只是暂时失去了信心,只要我们能拿出实际的成绩,他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而且我们还有林溪、张磊、王涛他们,他们一直都在支持我们,这就是我们的底气。”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微信群——里面是公司的核心员工,昨晚林溪还在群里分享了客户对“旧物新生”书桌的好评,张磊也发了线上3D展厅的访问量数据,虽然数据不算亮眼,但每个人都在努力。
“我们先去工厂看看吧,”顾砚深收起手机,“老周说有工人要辞职,我们得去跟他们聊聊,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苏晚星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驱车前往工厂。工厂位于郊区,离市区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苏晚星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心里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员工流失的问题。她知道,工人是公司的基石,要是连工人都留不住,再好的设计和计划也无法实现。
到了工厂,老周已经在门口等候。他带着顾砚深和苏晚星走进车间,工人们正在忙碌地工作,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但和上次相比,车间里的气氛明显沉闷了许多,工人们脸上少了往日的笑容,动作也显得有些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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