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林闲默念着护身咒,强行压下拔腿就跑的冲动。这小东西看着弱不禁风,万一他用力过猛,真给摔出个好歹,那麻烦可就从“仙人跳”升级成“命案”了,绝对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实际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脚边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尽量放柔声音:“小朋友?小妹妹?乖啊,松开手好不好?叔叔…呃,哥哥要去给你找点吃的!好吃的!”
那双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泥水,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疑惑,但抓着裤脚的手,纹丝不动。执拗得让人心慌。
林闲的笑容僵在脸上。哄骗无效!
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林闲感觉自己像个面对精密炸弹的蹩脚拆弹专家,束手无策。
雨势小了些,天光稍微亮了一点。林闲的目光扫过那孩子身上单薄破旧的布片,又看了看她沾满泥水的小脚丫,心里某个角落莫名地软了一下,但立刻被更强烈的“求生欲”压了下去。
“不行不行!林闲!清醒点!这娃就是个移动的麻烦源!同情心泛滥会害死你的!”他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目光扫到角落那堆勉强能用的烂稻草,一个“天才”的念头瞬间成型。
“咳,小妹妹,你看那边,”林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诱惑力,指着那堆相对干燥的稻草,“那边暖和!去那边待着好不好?哥哥保证,找到吃的就回来找你!拉钩!”
他伸出小拇指,试图用最幼稚的承诺换取自由。
那孩子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稻草堆,又转回头,继续用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小手依旧抓着他的裤脚,甚至还轻轻晃了晃,仿佛在说:别想骗我。
林闲:“……”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一个小豆丁的严重鄙视。
僵持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林闲感觉自己的腿都快麻了。雨彻底停了,几缕惨淡的阳光从破洞漏下来,正好照在那孩子脏兮兮的小脸上。没了雨声的掩护,破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或者说一人一娃)轻微的呼吸声。
不能再耗下去了!万一那帮人搜到这儿…
林闲一咬牙,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对,是舍不得力气甩不掉娃!
他猛地弯下腰,动作快如闪电——当然,是他自以为的闪电。实际上,他因为腿麻,动作有点踉跄变形。
他的目标不是强行掰开那只小手,而是直接抄起那孩子!
入手的感觉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像抱着一小捆湿透的稻草。那孩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小手本能地松开了裤脚,转而抓住了他胸前的破衣襟,小身体微微缩了缩,但依旧没哭没闹,只是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困惑。
“好机会!”林闲心中狂喜,抱着这轻飘飘的小麻烦,拔腿就冲了出去!
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他沿着泥泞的小路,朝着黑石镇的方向狂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个地方,把这烫手山芋处理掉!
第一计:寄存大法!
黑石镇口,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几个早起的大娘正聚在井边一边打水一边唠嗑,东家长西家短。
林闲抱着娃,气喘吁吁地冲到镇口。他目标明确,锁定了一位看起来面相比较和善、正拎着水桶的大娘。
“大娘!大娘救命啊!”林闲换上一副焦急万分、天塌地陷的表情,抱着孩子就冲了过去,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您行行好!这孩子…这孩子是我路上捡的!跟家里人走散了!您看这可怜见的…”
他把怀里的小泥猴往前递了递,努力展示她的“可怜”。
大娘被他吓了一跳,待看清他怀里那脏得看不出人样的小娃时,脸上也露出了同情:“哎哟!造孽啊!这么小的娃儿…”
“是啊是啊!”林闲一看有门,赶紧趁热打铁,“大娘您心善!能不能…能不能暂时帮我照看一下?就一会儿!我去镇里打听打听她家人!找到人必有重谢!找不到…找不到我立马回来接走!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他赌咒发誓,情真意切,就差挤出两滴眼泪了。
大娘看了看林闲那张虽然狼狈但还算清秀(主要是年轻)的脸,又看了看他怀里那脏兮兮、大眼睛里带着懵懂的小娃,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心软占了上风:“唉,行吧行吧,看这孩子可怜的…你可得快去快回啊!这娃看着怪…怪安静的。”
“哎!谢谢大娘!您真是活菩萨!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林闲心中狂喜,动作麻利地把小泥猴往大娘怀里一塞,语速飞快,“您放心!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根本不敢看那孩子的眼睛,转身拔腿就跑!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镇子外面,撒丫子狂奔!速度比刚才来时快了何止一倍!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一口气跑出镇子老远,钻进一片小树林,林闲才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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