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先离去后,格物院再次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却又与往日截然不同。
沈括的苏醒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但他那严重到几乎损及根基的伤势,依旧需要长时间的静养与恢复。赵虎、冷锋、石勇、侯吉四人,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分工明确,将沈括照顾得无微不至,同时严密守护着院落,不允许任何外人打扰。
沈括并未因伤势而懈怠。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引导着体内那缕微弱却本质非凡的纯阳真火,缓缓游走于受损的经脉之间,如同最精密的工程师,修复着这具濒临崩溃的“仪器”。
系统在他意识深处无声运转,不断分析着此次重伤与恢复过程中的能量变化、经脉重塑的细微结构,以及纯阳真火与自身生命本源更深层次的关联。
“破而后立……”沈括心中明悟。此次几乎身死道消的劫难,固然凶险,却也像一次极致的淬炼。那失控暴走的纯阳真火,在摧毁他生机的同时,也将他经脉中一些细微的、阻碍能量运转的杂质与瓶颈一并焚毁。而张天师以龙虎山秘法与金丹相助,不仅稳住了他的伤势,更如同一位技艺最高超的工匠,在他这具“破器”的基础上,进行了更深层次的“重铸”。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虽然依旧脆弱,却比受伤前更加宽阔、坚韧,对能量的容纳与传导效率提升了数成不止!那缕纯阳真火虽然量少,但其精纯程度与灵动性,远超以往,仿佛拥有了某种灵性。
更重要的是,系统界面悄然发生了变化。除了身体素质、能量层级的评估在缓慢回升外,多了一个新的条目:【法则亲和度(阳/火): 微弱提升】。同时,系统数据库中也新增了大量关于高阶能量对抗、领域干扰、本源修复等方面的模糊数据和推演模型,这些都是用险些丧命的代价换来的宝贵财富。
“看来,生死之间的搏杀与极限压力,才是系统进化与自身突破的最佳催化剂。”沈括若有所思。闭门造车,按部就班,或许能稳步提升,但绝难在短时间内获得质的飞跃。想要快速变强,就必须主动去挑战更强的敌人,在生死边缘游走!
当然,前提是……不能再像这次一样,毫无准备地去硬撼远超自己等级的对手。科学驱魔,讲究的是策略、准备与精准打击。
修养之余,他也开始重新梳理格物院的研究方向。
“破邪Ⅰ型”涂剂和“清心坠”已经证明了其价值,需要扩大生产,并尝试进一步优化。尤其是涂剂,若能找到更廉价、效果相近的替代材料,或研发出附着力更强、持续时间更久的型号,意义重大。
阴煞探测罗盘虽然在上次战斗中损毁,但证明了其思路的可行性。下一步,需要寻找更敏感、更稳定的能量感应材料,设计更精巧、更便携的结构。沈括甚至开始构思,能否利用纯阳真火的特性,制作出一种小范围的“主动探测波”,如同雷达般扫描周围环境中的阴煞反应。
而最重要的,是对自身力量的提升与运用。
九阳焚煞录的后续功法依旧晦涩,但沈括不再完全拘泥于文字。他开始结合系统对能量运行的分析,以及现代物理学中对能量形态、传导、转化的理解,尝试对功法进行微调与优化,使其更契合自身的“武道”与“科学”结合之路。
他意识到,纯阳真火并非只能用于刚猛无俦的正面轰击。既然能将其压缩成“能量探针”干扰鬼域,那么能否将其塑形成其他形态?比如,覆盖体表形成更高效的“真火护盾”?或者,附着于兵刃之上,形成无坚不摧的“真火刃芒”?甚至……模拟出类似“法术”的效果?
这些念头如同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精心调养和自身不懈努力下,沈括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半个月后,他已能下床缓慢行走,体内真火也恢复到了受伤前约三成的水平,但精纯度远超往昔。
这一日,他正在院中缓缓踱步,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以及体内真火与外界阳气若有若无的共鸣,侯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大人,您让小的继续留意内府和‘龙骨’的消息,有进展了!”
“哦?”沈括精神一振,停下脚步。
“小的通过三皇子府上的关系,辗转打听到,那批所谓的‘前朝遗甲’,确实可能存放在内府的‘珍珑库’中。但珍珑库守卫极其森严,由皇帝亲信太监和内廷高手共同把守,等闲之人根本无法靠近,更别提查探具体物品了。”侯吉压低声音,“不过,小的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下月初三,宫中会按例对珍珑库部分藏品进行晾晒清点,届时守卫或许会有所松懈,是潜入查探的绝佳机会!”
珍珑库晾晒?沈括眼中精光一闪。这确实是一个机会!若能确认那批“遗甲”是否就是幽冥道寻找的“龙骨”,至关重要!
但内府深宫,龙潭虎穴,以他现在的状态,贸然潜入无异于送死。
他沉吟片刻,问道:“可知具体由何人负责此次晾晒?”
“据说是由司礼监太监陈琳总管负责。”侯吉答道。
陈琳?沈括记得这个名字,正是当日朝堂上,看似为格物院说话,实则将其限制在狭小框架内的那个太监!他是圣主的人?
如此一来,这次晾晒,是陷阱,还是真的机会?或者,是对方故意放出的诱饵?
沈括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无论是不是陷阱,他都决定要去闯一闯!不过,这次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莽撞了。
“侯吉,你做得很好。”沈括赞道,“继续打探,我要知道晾晒那天的具体时辰、守卫换班规律、以及珍珑库周边的详细布局图!”
“是!大人!”侯吉领命,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沈括望向皇宫的方向,目光深邃。
圣主,你的伤,应该也没那么快好吧?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在这汴京的暗夜里,再好好较量一番!这一次,我会让你见识到,科学驱魔的真正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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