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清冷月色与明堂灯光照耀下。
玉泉器阁,后院院落中的两道身影,正好映入了陈衡的眼帘中。
来人眼神阴翳,身形瘦削,一袭黑衣,五官没有什么特色。
正是他比较熟悉的陈家四长老,陈行深,负责对外情报收集,兼顾族中重要讯息的传递。
另外一人,背对着他,却是玉泉器阁的掌柜陈行山。
“行山,明衡为何不在玉泉器阁,这大晚上的,他不好好呆在阁中修行,跑哪去了?”
“你莫要告诉我,他染上了勾栏听曲、掩庐论道的坏毛病。”
四长老陈行深单手负后,一脸冷肃地看向正眼观鼻、鼻观心的陈行山。
见此情形,陈行山心中暗忖道:“遭了,明衡族侄这段时日正好请了假,自己想着他向来行事稳妥,也就没问清请假的缘由和去向。”
“难道真的被那些掩庐的狐媚子,拐走了?”
“四长老负责情报收集,应该是有的放矢,家族很是看重明衡族侄,自己不会真的一时不察……”
就在他思考该如何为陈衡开脱之际,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道轻咳之声。
两人循声望去,却见陈衡从后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四长老,你有事找我?”
陈衡语气很是低微,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他虽然没有染上勾栏听曲、掩庐论道的毛病。
但他确实也是从温柔乡中,刚刚走出来。
四长老看了一眼陈衡的装扮,一袭黑袍,然后无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有一股明显不属于玉泉器阁众人的脂粉香气,虽然很淡,但他负责对外情报搜集,对于这种异常的讯息很是敏锐。
他深深望了一眼陈衡,却道:“行山族兄,你先回房,我有事要和明衡谈。”
闻听此言,陈行山只能快步回返房中,不敢拖延。
虽然他也是陈家行字辈的嫡系修士,年纪比陈行深还要大上几岁,但修行天赋不高,不然怎么会囿于商道。
论及族内地位,怎么能够比得上家族长老。
说句难听的话,若不是自己炼器小有天分,连玉泉器阁都轮不到自己掌管。
这就是大多数修仙家族的现状,一切待遇都由修为境界所决定。
而且对方当着晚辈的面,还唤了自己一声族兄,面子里子都给了,自己再留下来,就真不懂数了。
等陈行山离去,这位眼神向来阴翳的四长老,直接冷哼一声。
“明衡,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了?”
说完,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衡,压迫感十足。
陈行深负责对外情报收集,自然也精通审问之道,陈衡若是当他的面说谎,自能分辨出来。
见此情形,陈衡长舒一口气,面不改色道:“回禀四长老,我去了一趟鬼巷口。”
闻言,陈行深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没事去什么黑市,家中资粮何曾少于你?”
“不敢瞒长老,乃是去找寻《水火御经》和《火睛水猿变》的后续,这两门功法于我而言,很是契合。”
“刚好手中也有富余的灵石,所以想去黑市撞一下运气。”
陈衡所说,句句都是实话,他问心无愧。
当然,他也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就是。
就连陈天瑞老祖也只知道他在竹枝山算计了罗玉磊一波,并不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
温凝的存在,自然也是保密的。
让其去应聘玉泉器阁的符师供奉,无非是日后更加方便行事。
看着一脸真挚的陈衡,陈行深面色稍缓,不疾不徐道:“这两门功法的后续,你不要从其他地方肖想了,都在罗家的手上。”
“当年水火上人别府中,陈家得了上卷功法,罗家得了下卷功法,族中长辈还打杀了他们的一位筑基老祖。”
“结下了不小的梁子,罗家就算是将其丢在藏经阁吃灰,也不会将其流出来的。”
陈衡听罢,眉头一挑,这些细微的旧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原来如此,多谢长老解惑。”
陈行深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来此,却是要将你调回玉泉山。”
此言一出,陈衡一脸愕然道:“这是为何,我没给器阁添乱啊?”
“不是这个原因,你小子来了器阁之后,阁中的销售额猛涨,族中都知晓,回山之后,另有嘉奖。”
“主要是距离青玄宗十年一度的开山纳徒之日不到半年了,长老会决定让你提前回山中清修。”
“你这边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明日就随我一并回返玉泉山。”
陈衡自是无事,随即首肯下来。
见状,陈行深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融入阴影当中,消失在陈衡眼前。
陈衡嘴角抽了抽,这似乎是这位负责对外情报收集的长老的怪癖,喜欢在阴影下行走。
不多时。
一道简讯传到了花语轩。
制符室中,温凝正端坐案前,手持符笔,在符纸上勾画符箓,神情专注。
毕竟,三日后,她就打算前往玉泉符阁应聘陈家的供奉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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