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丘的硝烟散去,留给河北的是解除危机的庆幸与更深的疑云。而在西蜀鹤鸣山,格物堂内,张道陵/顾炎武的存在感,正随着他对天下局势的深入关切而悄然提升。
这一日,他并非在药圃或丹房,而是在一间堆满了竹简、帛书、以及各种奇异矿石与植物标本的书斋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标注了诸多符号的中原山川舆图,其中河北、荆州、扬州等地,被不同颜色的丝线重点勾勒。他正与几位核心弟子,以及一位从荆州游学而来的、名为石韬的年轻士子,讨论着近来各方异动。
“云梦泽节点被破,河北虎牢丘之危暂解,可见‘黑帝’爪牙活动频繁,其志不小。”张道陵/顾炎武指着地图,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然其手段,无非扭曲地气,蛊惑人心。吾等‘经世致用’之学,求真务实,导引正气,正是其克星。”
石韬恭敬道:“天师所言极是。韬在荆州时,亦听闻河北文渊阁研制出‘镇煞’器物,于云梦泽、虎牢丘皆建奇功。可见天下正道,殊途同归。”
“非止器物。”张道陵/顾炎武拿起案几上一卷他亲笔注释的《地脉疏浚初探》,“更要明其理,知其所以然。‘黑帝’污染龙脉,如同淤塞江河,吾等或可效仿大禹,非仅堵漏,更重疏导。若能寻得地气自然流转之枢机,设‘安澜’之阵,便可化戾气为祥和,使其阴谋不攻自破。”
他阐述的理念,已超越了单纯对抗,上升到了利用和引导自然之力的层面,让在座弟子与石韬都听得目光炯炯,心驰神往。
“然此‘安澜’之阵,涉及堪舆、数算、物性乃至人心,非一日之功。”张道陵/顾炎武话锋一转,看向石韬,“广元(石韬字)游历四方,见闻广博,可知如今荆南局势如何?那‘黑帝’残余,是否仍在兴风作浪?”
石韬连忙将自己所知尽数道来,包括孙策攻占零陵,吕蒙、孙尚香在武陵遇伏等事。“……如今吕将军受阻于落猿涧,武陵蛮族得妖人相助,气焰嚣张。若能破其邪术,蛮族或可不战自溃。”
张道陵/顾炎武沉吟片刻,道:“武陵多山,地气本就错综复杂,易受侵扰。我可修书一封,连同这‘导引清心咒’的进阶法门与几种辨别、克制常见‘秽气’的药物配方,命人快马送往江夏周瑜处。或能助其一臂之力。” 他此举,不仅是为助江东,更是为了验证和传播其学说,将蜀中的星火,播撒至更远的战场。
与此同时,武陵群山之中,吕蒙的求援信已送至周瑜手中。周瑜览信,得知吕蒙遇伏、孙尚香竟也卷入其中并安然无恙后,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眉头深锁。
“落猿涧……地形险要,强攻不易,更有妖术助阵。”周瑜对身旁的程普、黄盖道,“需派援军,更需破邪之法。”
正当他思忖对策时,亲卫呈上了来自蜀中鹤鸣山的密信与附件。周瑜展开一看,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之色!
“好!张天师雪中送炭!”他立刻召集军中将校与陆允等文渊阁术士,“蜀中送来破瘴清心之法与药物配方,正可解燃眉之急!凌统!”
“末将在!”凌统踏步而出。
“命你率两千精锐,多备蜀中所赠药物与陆先生改进的‘破瘴车’,即刻出发,接应吕蒙!记住,遇敌邪术,便以此法破之!”
“诺!”
凌统领命而去,大军开拔,气势如虹。
而在吕蒙这边,固守待援数日后,他终于想出一条险计。他观察到蛮兵虽仗着毒箭与地利,但组织松散,且过于依赖那黑袍人的邪术。他决定赌一把,赌那黑袍人不会轻易离开其巢穴再次亲临前线。
是夜,吕蒙挑选出五十名最悍勇、机灵且伤势较轻的死士,包括那名仅存的、箭术最好的孙尚香侍女(孙尚香本人被严令禁止参与此次行动)。
“弟兄们,蛮子倚仗的,不过是毒箭和妖法!今夜,我们便去掏了他们的老巢!”吕蒙压低声音,目光灼灼,“蜀中送来了解毒药,内服外敷,可抵毒箭!我等轻装简从,绕后山险径,直扑那妖人可能藏身的‘五溪’核心寨子!若能成功,前方之敌不战自乱!”
“愿随司马赴死!”死士们低声应和,眼神决绝。
吕蒙又看向那名侍女:“你的箭术,是关键。若遇那妖人,不必近战,远箭扰之,为弟兄们创造机会!”
侍女用力点头,紧了紧手中的弓。
夜色深沉,吕蒙率领这支敢死队,如同幽灵般消失在武陵的密林之中。他们避开大道,攀援绝壁,泅渡寒溪,凭借着吕蒙从向导那里拷问出的隐秘路径和过人的毅力,终于在黎明前,摸到了一处位于山谷深处、灯火通明、守卫却相对松懈的大型蛮族寨落——正是“五溪”蛮一部首领的居所!
远远望去,寨子中央的高脚楼内,隐约可见一个黑袍身影正在与几名蛮族头领饮酒,似乎正是在落猿涧出现过的那个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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