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等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修士而言,一次短暂的闭关或许就是数日乃至数月。但在这危机四伏、强敌环伺的沼泽祭坛,这三日却显得格外漫长且难熬。
徐缺与冷凝霜达成了脆弱的同盟,但彼此间的提防并未减少。两人默契地占据了祭坛的两个对角,各自调息恢复,中间隔着那片刻满古老图案的冰冷石台,仿佛一道无形的界限。
第一日,风平浪静。
徐缺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巩固炼气九层中期的修为,同时分心参悟“星闪”之术。有了星源珠打底,他对星辰之力的感应和操控敏锐了许多,虽然“星闪”依旧生涩,偶尔尝试,也能勉强挪移出一丈多远,算是小小的进步。
闲暇时,他会研究祭坛上的符文。面板的解析功能全力运转,试图从这些残破的线条中找出更多关于水府、关于激发入口的线索。
偶尔,他也会拿出那枚“水曜令”摩挲把玩,令牌冰凉,上面的“星”字在特定角度下,会与祭坛中心的六芒星图案产生极其微弱的共鸣。
冷凝霜则专注于疗伤。玄剑门的丹药果然不凡,加上她自身根基扎实,一日下来,气息已然稳固,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行动已无大碍。她偶尔会起身,在祭坛边缘踱步,观察外面的沼泽,或是凝神感应四周,警惕性极高。
两人交流极少,仅限于必要的关于环境安全的提醒。
“东北方向,瘴气有异常流动,可能有东西靠近。”冷凝霜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徐缺从入定中醒来,神识扫去,果然发现那片区域的瘴气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隐隐有低沉的嘶吼传来。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过了一会儿,那异常消失,似乎只是某种大型妖兽路过。
到了傍晚,徐缺甚至还有闲心,从储物袋里取出之前采集的、味道清甜的星辉草根茎,分了一小部分放在冷凝霜那边的石台上。
“尝尝?味道还行,能稍微补充点体力。”他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顺手而为。
冷凝霜愣了一下,看着那几截散发着淡淡星辉和清香的根茎,又看了看对面那个依旧闭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的青衫修士,冰封般的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一截,轻轻咬了一口,一股清甜温和的能量流入喉间,确实对恢复有些微帮助。
“多谢。”她低声道,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疏离。
徐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没说话。一点小恩惠,若能稍微缓和一下气氛,降低潜在风险,这买卖不亏。
第二日,波澜微起。
清晨时分,沼泽深处传来了隐约的打斗声和法术爆裂的光芒,距离祭坛似乎不算太远。两人立刻警惕起来,隐匿气息,凝神观望。
只见远处瘴气翻涌,灵光闪烁,似乎有两三名修士正在被一群飞行类的毒虫妖兽围攻,情况颇为狼狈。
“是‘毒翼蝠’,群居,麻烦但不算太强。那几人……看服饰像是小家族的人。”冷凝霜眼光毒辣,低声道。
徐缺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救不了,也没必要救。”
那几人实力最高不过炼气八层,陷入蝠群围攻,已是强弩之末,就算他们出手,也未必能救下,反而可能暴露自身位置,引来更多麻烦。更何况,非亲非故,何必冒险?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边的打斗声便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归于沉寂,只有几只零星的毒翼蝠在瘴气中盘旋片刻,也消失不见。
祭坛上,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秘境之中的残酷,可见一斑。
经此一事,气氛更加沉闷。徐缺加快了参悟“星闪”的速度,冷凝霜也抓紧每一分时间恢复实力。
到了午后,徐缺在面板的辅助下,对祭坛符文的解析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这些符文……似乎不仅仅是祭祀之用。”他忽然开口,吸引了冷凝霜的注意。
他指着祭坛边缘几处看似装饰性的扭曲纹路:“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它们的能量回路,与中心六芒星并非完全独立,而是构成了一个……预警和防御的次级阵法。虽然大部分已失效,但核心似乎还在运转。”
冷凝霜闻言,走近仔细查看,她虽不专精阵法,但见识不凡,很快也看出了些许门道,点头道:“确实如此。若我所料不差,当水府入口被激发时,这残留的阵法或许会被一同激活,形成一层保护,但也可能……引来守护灵卫。”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好处是可能多一层保障,坏处是动静可能更大,更容易暴露。
“看来,到时候不会太平静。”徐缺叹了口气,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第三日,山雨欲来。
整个沼泽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压抑,连平日里偶尔冒头的低阶妖兽都销声匿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空气中的水灵之气和星辰之力都变得活跃起来,尤其是到了傍晚,祭坛中心的六芒星图案甚至开始自主地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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