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一座低矮的土丘,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只见下方一片相对平坦的戈壁滩上,赫然出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
由数十辆各种破旧车辆组成的车队,有牛车、马车,甚至还有几头模样奇特、披着厚厚毛皮的驮兽拉着的板车。车辆周围,簇拥着数百名男女老少,个个风尘仆仆,面带疲惫,却大多携带着兵刃,眼神警惕而彪悍。
他们正在原地休息,埋锅造饭,袅袅炊烟升起,带来了久违的烟火气。
这是一支……迁徙的队伍?或者说,流浪的部族?
秦安伏在土丘后,仔细观察。
这些人的穿着同样破旧,但明显比村落里的村民要好上不少,材质也更丰富,甚至能看到一些粗糙的皮甲和金属护具。他们的车辆上堆满了行李家当,看起来像是举族迁移。
队伍中有武者打扮的人来回巡逻,气息大多在炼体期徘徊,少数几个头领模样的人,似乎达到了炼气初期的水准。
在这遗弃之地,这已经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了。
他们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
秦安心中念头飞转。这是一个机会!融入这支队伍,或许能获得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甚至找到离开的方法!
但如何融入?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必然引起警惕。
他目光扫过队伍外围。几个看起来像是负责外围警戒的武者,正有些松懈地靠在一辆板车旁喝水闲聊。
有了。
他悄无声息地退后,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到车队即将前行的方向。然后,他故意用树枝在沙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又将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一些,甚至忍痛在手臂上划出几道浅浅的口子,让鲜血渗出。
做完这一切,他计算着时间,躺倒在路旁的枯草丛中,收敛所有气息,伪装成一个重伤昏迷、侥幸未死的流浪者。
不久后,车轮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咦?前面好像有个人?」
「死了吗?」
「过去看看!小心点!」
嘈杂的议论声和警惕的脚步声靠近。
几道身影围了上来,带着审视的目光。
「还有气!伤得不轻啊……」
「看这样子,像是被沙匪洗劫了?」
「啧,真惨……就一个人?」
有人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翻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队长,怎么办?」
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响起:「抬回去吧,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问问长老怎么处理。」
秦安心中一定。
计划初步成功。他任由两人将他抬起,粗糙的动作牵扯到真实的伤势,带来阵阵疼痛,但他依旧维持着昏迷的假象。
他被抬到了一辆堆满杂物的板车旁放下,周围的人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伤患」投来或好奇、或麻木、或警惕的目光,但很快便不再关注。在这片荒原上,死亡和流浪太过常见。
车队再次启程,颠簸前行。
秦安闭着眼,耳朵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声响,学习着他们的语言,分析着他们的交谈。
零碎的信息逐渐汇聚。
这支队伍自称「黑石部落」,原本生活在遥远的另一片绿洲,因为水源彻底枯竭,不得不举族迁移,寻找传说中可能存在的、新的栖息地。他们已经在这片荒原上流浪了数月之久,伤亡惨重,前途未卜。
队伍中有三位长老主事,刚才决定救他的,是负责护卫的队长雷顿,一个炼气三层的武者。
期间,有一个穿着粗布袍、像是药师的老者过来粗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嘀咕了几句「骨头断过又接上了」、「命真硬」之类的话,给他灌了一口苦涩辛辣的药液,便摇着头走开了。
那药液入口,带着微弱的能量,对他破损的身体聊胜于无。
秦安默默承受,继续伪装。
直到夜幕降临(根据光线和温度判断),车队再次停下来扎营休息。
篝火燃起,带来了些许暖意和光明。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食物,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
秦安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发出一声极其虚弱的呻吟,睫毛颤动,缓缓地「苏醒」了过来,眼神故意装得茫然又带着恐惧,看向周围那些被火光映照得明暗不定的面孔。
「你醒了?」一个离他较近的、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看了过来,声音粗嘎,「小子,命够大的啊?从哪来的?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秦安脸上露出适度的惊慌和虚弱,用这几日偷学来的、还十分生硬古怪的语调,断断续续地、艰难地回答:
「沙…沙匪…抢…杀了…所有人…就我…逃出来…迷路…」
他刻意将词汇拆得破碎,符合一个受惊过度、语言又不完全通顺的流浪者形象。
「沙匪?」那刀疤汉子啐了一口,「妈的,又是那帮杂碎!你小子运气是真不错,这都能捡回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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