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之气?!」
「……不可能!今时今日……怎会有人能修炼出混沌之气?!」
「……你……你究竟是谁?!」
那声音嘶哑、干涩,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它来自祭坛最角落,那片最浓厚的阴影之中。
秦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混沌之力几乎本能地就要再次提起,却因为干涸的丹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而被迫中断。他猛地扭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那片阴影!
这里竟然还有人?!而且一口道破了他最大的秘密!
阴影蠕动了一下,一个身影极其艰难地、挣扎着,试图从一堆坍塌的碎石和腐朽的供桌残骸中爬出来。
那是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
瘦小,佝偻,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头,裹在一件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和款式的道袍里。头发灰白,稀疏得能看见头皮,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和污垢,唯有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中,却燃烧着两簇异常明亮、甚至有些骇人的精光,正死死地盯着秦安!
他的一条腿似乎断了,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靠着一根焦黑的木棍支撑,才勉强站稳。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让秦安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老道……绝非普通人!即便落魄至此,重伤垂死,那眼神中残留的某种东西,也绝非黑水湖那些修士所能拥有!
「你是谁?」秦安声音沙哑,带着警惕,暗中全力调息,恢复着一丝力量。对方能一口叫破混沌之气,其眼力和来历,恐怕极其惊人。
那老道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只是死死盯着秦安,浑浊的眼中光芒剧烈闪烁,嘴里反复喃喃:「混沌之气…不会错…虽然微弱…但本质不会错…天地未开,鸿蒙未判…万物之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如今这灵机枯竭的末法时代出现……」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污黑的血液从嘴角溢出,但他依旧不管不顾,猛地抬起头,那双骇人的眼睛几乎要凸出来,盯着秦安:「小子!你…你从何处得来这造化?!师承何人?!莫非…莫非是得了某处上古混沌秘境的道统?!」
秦安心中巨震。这老道不仅知道混沌之气,竟似乎还了解其来源?上古混沌秘境?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向前逼近一步,混沌之力虽未恢复,但那历经生死磨砺出的冰冷杀意却毫不掩饰地笼罩过去:「是我在问你。你是谁?为何在此?」
老道被他那实质般的杀意一冲,浑身一颤,似乎这才从那种癫狂的激动中稍稍清醒,剧烈喘息了几下,眼神复杂地看着秦安,有惊疑,有贪婪,有难以置信,最终却化作一丝深深的疲惫和……绝望般的自嘲。
「我是谁?呵呵……咳咳……」他又咳出几口黑血,声音更加虚弱,「一个本该早就死了,却苟延残喘至今的……孤魂野鬼罢了……」
他用那根焦黑的木棍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目光扫过这片残破的祭坛,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和追忆:「此地…乃神霄宗『巡天殿』遗址…老夫…道号『玄玑』…曾是此殿…值守长老……」
神霄宗!巡天殿!值守长老!
秦安瞳孔微缩。果然!这里真的是神霄宗遗迹!而这老道,竟是神霄宗遗老?!那得是活了多久的老怪物?!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玄玑道人惨然一笑:「多久了?老夫也记不清了…大灾变之后…天机崩坏,灵脉断绝…宗门覆灭,同门尽殁…唯有老夫,凭借这巡天殿最后一丝残存的『九霄引雷阵』核心,陷入假死,苟延残喘…等待…等待一丝虚无缥缈的复苏之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秦安,变得无比灼热:「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身负混沌之气…这…这简直是天道垂怜!不!是超越了想象的奇迹!」
秦安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心中疑窦却更甚:「你既在此沉睡,又如何知道我身负混沌之气?」他刚才可并未动用力量。
玄玑道人抬起枯瘦的手指,指了指祭坛中央那块焦黑的令牌残片:「『巡天敕令』残片…虽已报废…但对能量本质…尤其对…超越寻常灵气的至高能量…仍有最后一丝微弱的感应…你穿过空间裂缝降临此地…虽然力竭…但周身散逸的那一丝本源气息…瞒不过它…也瞒不过…与它性命相交的老夫…」
原来如此。秦安目光扫过那令牌残片,心中了然。不愧是上古神霄宗,即便残片也有如此神异。
「你说……大灾变?灵脉断绝?」秦安抓住他话中的关键词,「究竟发生了什么?」
玄玑道人闻言,眼中顿时流露出极大的恐惧和痛苦,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可言…不可想…那是…禁忌…是毁灭的开端…祂们…回来了…或者说…祂们…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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