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再次踏入传法堂。
这一次,他没有走向存放玉简的书架,而是径直走向堂内深处。
那里是执事与长老处理事务的偏殿。
值守的,依旧是那位曾对他摇头叹息的老执事。
老执事看到凌皓走来,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带着一丝不耐。
“又是你?”
“《烈阳指》还没看够?”
“今日不得再借阅了,规矩你懂。”
凌皓在案前站定,神色平静,微微躬身。
“弟子并非前来借阅玉简。”
老执事愣了一下。
“那你来作甚?”
凌皓从怀中取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那枚记载着《幽影步》残篇的暗淡玉简。
另一样,则是那叠厚厚的手写书稿。
他将两样东西轻轻放在案上。
“弟子近日于残卷阁借阅此术法残篇,偶有所得,耗费数日心血,尝试进行推演补全。”
“侥幸略有进展,已将前三层运行路线初步补全,并附上推演心得与修炼注意事项。”
“特来上缴宗门,请执事过目。”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偏殿内回荡。
老执事闻言,眼睛猛地瞪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你说什么?”
“补全《幽影步》?”
他拿起那枚熟悉的残简,又看了看那叠厚厚的、字迹工整却略显青涩的书稿。
随即,他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嗤笑出声,连连摇头。
“胡闹!简直是胡闹!”
“凌皓,你是不是修炼修得走火入魔了?”
“这《幽影步》残缺百年,多少前辈高人都束手无策!”
“就凭你?一个练气四层的弟子?看了几天就能补全?”
“你以为你是谁?丹道宗师还是阵法大家?”
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质疑。
声音引来了偏殿外几名正在浏览玉简的弟子的注意。
他们好奇地探头望来。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那个天天看《烈阳指》的痴人……”
“他说他补全了一门残缺术法?”
“噗……真的假的?疯了吧?”
窃窃私语和低笑声从门口传来。
凌皓对老执事的质疑和门外的嘲讽恍若未闻。
他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姿态,语气不卑不亢。
“是否胡闹,请执事查验便知。”
“弟子虽修为低微,但于基础功法理解上,或有些许不同见解。”
老执事见他如此坚持,气得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若是胡乱涂鸦,浪费老夫时间,定要罚你清扫传法堂三个月!”
他一把抓过那叠书稿,带着极大的不耐烦,勉强看了起来。
初时,他的表情依旧是浓浓的不屑和鄙夷。
但随着目光逐行扫过那工整的字迹,他的眉头渐渐锁紧。
脸上的不耐烦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不定。
书稿开篇,对《幽影步》残篇的理解就极为精准深刻,直指核心难点。
随后提出的推演思路,虽然笔触稚嫩,却角度刁钻,另辟蹊径,隐隐契合某种大道至理。
那些详细的推演过程、失败记录、灵感迸发的瞬间,写得极其真实,毫无作伪之感。
最关键的是,那补全后的前三层完整运行路线!
灵力运转轨迹之精妙,节点衔接之流畅,效果描述之清晰……
老执事越看越是心惊!
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本身修为已达筑基,眼力自然不凡。
这书稿上所记载的补全功法,看似简单,但其内在逻辑之严谨,构思之奇巧,远远超出了一个练气期弟子所能达到的极限!
甚至比他见过的许多完整黄阶功法,都要精妙数分!
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凌皓,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这……这真是你推演出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之前的嘲讽与质疑荡然无存。
凌皓微微点头。
“是弟子耗费数日,不眠不休,侥幸所得。”
老执事深吸一口凉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震惊压下。
他再次低头,疯狂地翻阅着后面的修炼心得和注意事项。
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这不仅仅是一门补全的功法,更是一份珍贵无比的修炼指南!
其价值,远超功法本身!
门外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弟子,也察觉到了老执事态度的剧烈转变。
脸上的嘲笑渐渐凝固,变成了错愕和茫然。
“怎么回事?”
“执事的样子……好像不太对?”
老执事猛地合上书稿,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他看向凌皓的眼神,复杂无比,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隐隐的敬畏。
“此事……此事干系重大,已非老夫所能决断!”
“你在此等候!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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