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瑕的身体在沐雨柔的悉心照料与神宫收集到的、一些蕴含温和生机能量的神域草药调理下,渐渐恢复。而丁凡许下那“逆天改命”的承诺,并非一时冲动。他开始翻阅从炎烬遗族那里得来的、关于神域各种奇异体质与天地枷锁的残缺记载,同时更加迫切地需要提升实力——唯有更强的力量,才有可能触及那“天道枷锁”的层次。
休整数日后,第二次吞噬神则的计划,提上日程。
这一次,丁凡选择的目标相对温和——一道游弋在附近星域冰冷暗物质带中的 “水之神则” 碎片。水,至柔至善,滋养万物,理论上反噬应不如雷霆那般暴烈。
地点选在神宫外围一处被临时清空、布下重重隔绝阵法的平台。南宫舞、沐雨柔、苏婉青等人皆在远处紧张观望,而月无瑕,则依照丁凡的决定,立于平台边缘,作为此次吞噬的“专属护法”。
她依旧是一袭素白长裙,身形单薄,脸色虽比之前好些,却仍带着病态的苍白。她静静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丁凡身上,空灵的眸子里带着全神贯注的警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丁凡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随即收敛心神,盘膝坐下,锁定远处那道如同蓝色缎带般流淌的“水之神则”。
《混沌吞天诀》再次运转!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丁凡此次的吞噬更加谨慎,也更加霸道。吸力精准地攫住那道水蓝色神则,将其缓缓引入体内。
果然,凶险稍减。
水之神则入体,并未立刻引发雷霆万钧般的爆炸,而是化作一股浩瀚、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与时间的寒流,瞬间席卷丁凡的四肢百骸!他的经脉如同被万载玄冰封冻,血液流速变得极其缓慢,混沌元婴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光芒黯淡。
极致的寒冷,同样是致命的威胁!
丁凡全力运转功法,混沌之火在体内燃起,与那冰寒之力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冰与火的拉锯在他体内上演,虽不如雷霆那般暴烈直接,却更加阴险难缠,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与意志。
就在他感觉意识都仿佛要被冻结,对混沌之火的掌控开始变得迟滞时——
那空灵、悠远的安魂古曲,再次轻轻响起。
月无瑕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朱唇轻启,古老的歌谣如同清泉流淌,驱散了那无孔不入的冰寒死寂,为丁凡濒临冻结的识海注入了一丝温暖与清明。
她的歌声,仿佛拥有着抚平万法的魔力。
丁凡精神一振,趁机催动混沌之火,加速炼化体内的冰寒之力。
一次,两次……
随着吞噬的进行,两人之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开始滋生。
丁凡不再像第一次那般,需要等到濒临极限才被动等待救援。他开始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自身承受的边界,能在危机爆发的前一瞬,通过气息的微弱变化,向月无瑕传递出需要的信号。
而月无瑕也仿佛与他心意相通一般,总能在他需要支撑的刹那,恰到好处地吟唱起安魂古曲,将那蠢蠢欲动的法则反噬悄然抚平。
他依赖于她的守护,而她,也因这份被需要,眼中那化不开的哀伤似乎都淡去了些许,多了一丝专注与……价值感。
在这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极限修炼中,一种超越言语的信任与依赖,在两人之间悄然建立。
不知第几次,在丁凡强行炼化掉一股尤其顽固的冰寒核心,月无瑕的歌声也恰好攀上一个清越的音符,将最后一丝躁动抚平时——
平台之上,万籁俱寂,只剩下阵法运转的微弱嗡鸣,以及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丁凡缓缓睁开眼,体内那股浩瀚的冰寒之力已被彻底降服,化作精纯的水属性能量,滋养着他的混沌世界。他看向不远处的月无瑕。
几乎在同一时间,月无瑕也停止了吟唱,睁开了双眼,向他望来。
四目相对。
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愫,在无声的目光交汇中流淌。那是共同经历生死险关后的释然,是彼此扶持达成目标的欣慰,还有一种……超越了恩情与合作的、更加私密的触动。
就在这寂静的刹那,丁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月无瑕那因为消耗而略微急促的心跳声,仿佛跨越了数丈的距离,在某个极其短暂的瞬间,达到了奇异的同步!
咚……咚……
如同擂响的战鼓,清晰地敲击在他的灵魂深处。
丁凡心中猛地一跳,一种异样的感觉掠过心头。
月无瑕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苍白的脸颊上飞起两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她慌忙低下头,避开了丁凡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住了衣角。
第二次吞噬,有月无瑕在侧,丁凡心中莫名安定。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时,两人的心跳,似乎在某个瞬间同步了。
这同步的心跳,预示着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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