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在剧烈的震动中呻吟,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暗红色的毁灭气息如同毒雾般从缝隙中渗透进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和硫磺的恶臭。蓝光疯狂闪烁,能量屏障濒临崩溃。避难所,这个最后的避风港,即将被彻底吞噬。
“雷鸟”的嘶吼在轰鸣中回荡:“做出选择!等死还是赌一把?!”
马克(“狼爪”)死死抱着怀中的狼崽“孤孤”,他能感觉到小家伙温热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银色的眼眸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某种宿命。它用湿润的鼻子轻轻蹭了蹭马克的手心,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诀别意味的呜咽。
这一瞬间,马克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李明宇在生命维持舱中痛苦挣扎最后决绝的眼神;孙福海将狼粪布包塞给他时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王铁牛、陈排长、夜枭、屠夫……一个个战友倒下的身影;还有妹妹惨死时那双无法瞑目的眼睛……
牺牲。无尽的牺牲。难道最终,连这最后一只承载着狼群希望的小狼,也要成为这残酷链条上的一环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去进行一场近乎自杀的“净化”?
“头儿!不能信他们!这帮混蛋就是想拿孤狼当炮灰!”“毒牙”拖着伤腿,挣扎着站到马克身边,枪口死死对准“雷鸟”,眼中是野兽般的凶狠,“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死也死个痛快!”
“铁狼”马克则眼神闪烁,突然开口道:“‘雷鸟’,就算我们同意去那个什么神山,怎么去?外面那玩意儿守着,我们一露头就得玩完!你这计划根本就是送死!”
“有路!”“雷鸟”语速极快,指向冰窟另一侧一面看似完整的冰壁,“这个避难所不止一个出口!后面有一条隐秘的冰下暗河,通向喀拉海沿岸!我们在那里有接应的破冰船!这是唯一能避开正面冲击的生路!”
他死死盯着马克:“但时间不多了!屏障最多还能支撑五分钟!你必须立刻决定!是相信伊万诺夫上校,相信千年的预言,为人类搏一线生机!还是在这里,和这个注定毁灭的避难所一起,化为飞灰?!”
抉择。残酷的、没有退路的抉择。
信任“守夜人”,意味着将“孤孤”的命运,乃至整个世界的命运,押注在一个疯狂的计划上。前方是更危险的旅途和几乎注定的牺牲。拒绝,则意味着立刻死亡,或许……还能让“孤孤”少受些折磨,死得痛快一点。
马克低头,看着“孤孤”那双纯净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银色眼眸。小家伙也仰头看着他,轻轻“呜”了一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他胸口那个装着狼粪的布包。
布包……孙福海……
马克猛地想起孙福海最后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债,背上了,就卸不掉了。好自为之。”还有他留下这包狼粪的深意……难道,他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天?这不仅仅是生路指引,更是一种……责任的托付?
他不是在为自己选择,他是在为李明宇、为死去的狼群、为所有被卷入这场灾难的无辜者做选择!逃避死亡很容易,但背负着如此多的牺牲和期望,选择苟且偷生,他做不到!
一股热血混合着冰冷的决绝,冲上头顶。马克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迷茫散去,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他轻轻抚摸着“孤孤”的脑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但我们……没得选。”
他看向“雷鸟”,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带路!去冈仁波齐!”
“头儿!”“毒牙”急道。
“毒牙,”马克打断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生死与共的兄弟,“如果我们注定要死,那就死得有点价值。而且……我不信命!就算到了神山,也未必没有变数!”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不甘和倔强。
“哈哈!好!有胆色!”“铁狼”马克忽然大笑起来,拍了拍手,“既然有路,那就算我一个!这么刺激的买卖,怎么能少了我‘铁狼’?说不定,到了地方,还有别的‘合作’机会呢?”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显然另有所图。
“雷鸟”深深看了马克一眼,点了点头:“很好!准备突围!”他迅速走到那面冰壁前,在几处不显眼的位置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咔咔咔……”
冰壁内部传来机括运转的声音,紧接着,一整面冰壁缓缓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向下倾斜的冰洞,一股冰冷刺骨、带着腥咸味的水汽扑面而来!隐约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暗河入口!快进去!”“雷鸟”率先钻入洞中,两名“守夜人”士兵抬起昏迷的李博士紧随其后。
“走!”“毒牙”一咬牙,搀扶起马克(“狼爪”),也钻了进去。
“铁狼”马克和他的最后一名手下对视一眼,也迅速跟上。
就在最后一人进入冰洞的瞬间——
“轰隆!!!”
身后的冰窟彻底崩塌!暗红的能量狂潮如同岩浆般涌入,将刚才的避难所瞬间吞噬、汽化!恐怖的咆哮声几乎震碎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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