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格子窗,投射在办公桌上。
何雨柱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摆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酽茶。
他刚把几份文件归置好,门外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
老赵推门进来,手里捧着几册刚修补好的线装书,脸上带着笑意:
“何处长,这几本县志补好了,您给看看。”
何雨柱接过书,指尖抚过修补处细腻的宣纸,仔细检查针脚的密实和浆糊的均匀。
“还可以,下次修补万历朝的奏疏,衬纸还得再薄半分。”
“记下了,何处长。”
老赵点头应着,刚要退出去,又像是想起什么:
“对了,阅览室那边有个女学生,一直用着您的借书名额……”
何雨柱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看了老赵一眼:
“是我应下的。怎么?”
“没事没事,”老赵连忙摆手,“就是跟您说一声。那姑娘看书仔细,也爱惜书本。”
何雨柱嗯了一声,没再多言。老赵会意,轻手轻脚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自行车铃声。
何雨柱放下钢笔,起身走到窗边。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能看见楼下院子里那排老槐树,以及阅览室靠窗的位置。
刘艺菲正坐在那里,低头读着一本厚厚的书,午后的阳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影,两根乌黑的辫子垂在肩前。
何雨柱重新坐回桌前,手指拂过地方志目录泛黄的纸页,目光却并未完全聚焦其上。
她读的是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
阳光正好移到那个方向,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看得很专注,偶尔会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某一行诗句。
何雨柱收回感知,将注意力放回手头的工作。
时间在修复室里沙漏般的静谧中流逝。
直到窗外天色开始泛出橘红,闭馆的预备铃声轻轻响起。
何雨柱有条不紊地整理好桌面上的工具和文件。
当他拿着自己的帆布挎包走出修复室时,恰好看到刘艺菲也正从阅览区出来,手里捧着那本《飞鸟集》,脚步略有迟疑。
“何雨柱同志。”她看到他,停下脚步,轻声打招呼。
“嗯。”何雨柱点头回应,目光扫过她手中的书,“泰戈尔的?”
“是的。”刘艺菲低头看了看书封,嘴角牵起一丝很浅的笑意,“有些句子很短,但……很有意思。”
“短有短的好处,言有尽而意无穷。”
何雨柱和她并肩朝图书馆外走去。
走出大门,傍晚的风带着更明显的凉意。何雨柱依旧推着那辆自行车。
“今天还要顺路吗?”他问道,像是寻常的客套。
刘艺菲的脸颊在夕照下似乎微微泛红,她摇了摇头:
“不了,今天……我想自己去旁边的书店看看。”
她指了指图书馆隔壁那家门面更小、主要经营旧书和文具的铺子。
“好。”何雨柱没有多问,跨上自行车,“那,再见。”
“再见,何雨柱同志。”
刘艺菲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蹬动自行车,汇入下班的人潮中。
这一次,何雨柱没有停留,径直骑回了家。
院子里,何雨水正在水龙头下洗菜,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闪着光。
何大清还没回来,母亲在厨房里擀着面条。
晚饭是西红柿打卤面。
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吸溜着面条,谈论着琐碎的日常。
何雨柱听着,偶尔搭话。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
他没有特意去关注刘艺菲是否再来图书馆,但扫描感知总是在不经意间覆盖那片区域。
她确实又来了两次,一次借了本《宋词选读》,一次则只是在报刊架前看了会儿《人民画报》。
两人偶尔在图书馆遇见,也只是点头之交,最多简单交谈几句关于书的话题。
何雨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刘艺菲则始终带着那份属于十六岁少女的、混合着求知欲和些许拘谨的态度。
这天下午,何雨柱需要去库房深处找一份前清的地图孤本。
库房位于图书馆后楼,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陈旧纸墨和灰尘的味道。
他凭借记忆和感知,在书架迷宫中穿行。
就在他找到目标,踮脚去取书架顶层那个深蓝色布面函套时。
眼角余光瞥见另一排书架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费力地仰着头,试图看清最高处一本书的书脊名称。
是刘艺菲。她似乎对这片陌生的库房区域有些好奇,不知不觉走到了深处。
何雨柱取下地图函套,没有立刻离开。
他看到她踮起脚尖,手臂努力向上伸,指尖距离那本书脊仍有一小段距离。
她试了几次,呼吸微微急促,脸上露出些许懊恼。
就在这时,她旁边一个堆满了旧报刊的木质梯架,因为年代久远且受力不均,突然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微微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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