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的血战,短暂而惨烈。顾七率领的数名顾家死士,如同出闸猛虎,以命相搏,硬生生在重围中杀开一条血路。火光摇曳,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铁链拖曳声交织成一片。趁着这宝贵的混乱间隙,顾七眼疾手快,一剑劈翻那名持烙铁的狱卒,从其腰间搜出钥匙,迅速打开了锁住顾长渊的铁链。
“公子!快走!”顾七将虚弱不堪的顾长渊架起,另一名死士则护住林婉清。
铁链卸去的瞬间,顾长渊几乎瘫软,全身伤口崩裂,鲜血汩汩涌出,但他强提着一口真气,目光锐利如昔:“外面情况如何?赵安国何在?”
“衙署已被赵贼亲兵重重围困!方医官派人传出消息,称已取得关键信物,但赵贼似要狗急跳墙,欲强行攻入地牢灭口!”顾七语速极快,挥剑格开一支射来的冷箭。
“走东南通风口!”林婉清急声道,她记得来路。
“不行!那边已被发现,必有伏兵!”顾长渊虽重伤,头脑却异常清醒,“走正门!趁其主力被通风口吸引,我们反其道而行!”
“可正门守卫……”
“杀出去!”顾长渊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夺过一名死士的腰刀,虽步履蹒跚,但那股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瞬间爆发,“顾七,你护好婉清!其他人,随我开路!”
“是!”众死士齐声应诺,视死如归。
一行人如同决堤的洪流,向着地牢入口方向猛冲。顾长渊一马当先,虽伤势沉重,刀法却依旧凌厉狠辣,每一刀都带着积郁已久的愤怒与不屈,竟无人能挡其锋芒!林婉清被顾七牢牢护在身后,手中紧握银针和药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她看着顾长渊浴血奋战的背影,心痛如绞,却更知此刻绝不能成为拖累。
地牢入口的守卫显然没料到他们会从内部强攻出来,一时间阵脚大乱。顾家死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加之救主心切,爆发出的战斗力惊人,竟硬生生冲破了地牢口的封锁!
然而,刚冲出地牢,踏入衙署后院,眼前景象便让众人心头一沉——只见院中火把通明,黑压压一片全是顶盔贯甲的赵安国亲兵,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已将地牢出口围得水泄不通!赵安国一身紫色官袍,面色阴沉如水,站在层层护卫之后,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顾长渊!林婉清!尔等罪囚,竟敢越狱抗旨!果然包藏祸心!”赵安国声音冰冷,带着杀意,“今日,便是尔等伏法之时!放箭!”
“保护公子和大人!”顾七嘶声怒吼,与死士们瞬间组成人墙,将顾长渊和林婉清护在核心。
箭如飞蝗,倾泻而下!死士们挥舞兵刃格挡,但仍不断有人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青石板。顾长渊将林婉清紧紧护在身后,舞动腰刀,格开数支箭矢,肩头却也被一支流矢擦过,带起一溜血花。
“长渊!”林婉清惊呼,急忙撕下衣襟为他包扎。
“无妨!”顾长渊咬牙,目光扫过周围越来越多的敌军,心知硬拼只有死路一条。他猛地看向赵安国,运足中气,声震四野:“赵安国!你假传圣旨,勾结北狄,陷害忠良,才是真正的国贼!今日我等纵死,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本官!”赵安国眼中杀机毕露,“杀!一个不留!”
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顾家死士伤亡惨重,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衙署前院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喧哗和兵刃撞击声,似乎发生了更大的骚乱!
“报——!”一名浑身是血的赵安国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过来,惊恐大叫:“大人!不好了!张……张将军他……他带着一帮伤兵,冲击了府库,抢了兵器,正在前院杀人放火,说要清君侧,救顾将军!”
什么?!张将军?!他不是重伤被控了吗?赵安国脸色骤变!
几乎是同时,衙署西侧也响起了喊杀声!只见方淮手持一柄药杵,竟带领着数十名手持各式“武器”(锄头、木棍、甚至还有捣药罐)的医官、药工和部分低阶军士,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杀了过来!方淮一边冲一边高喊:“赵安国通敌卖国!证据确凿!保护顾将军和林县主!诛杀国贼!”
“诛杀国贼!”
“保护顾将军!”
怒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原来,方淮利用林婉清制造的混乱和林婉清拼死送出的信息,暗中联络了仍忠于顾长渊的伤兵、以及不堪赵安国亲兵欺压的部分底层军士和医官,更关键的是,他拿出了从那个“鹞鹰”死士口中取出的——一枚刻有特殊飞鹰标记、背面有着“枢密院密”字样的铜符!这无疑是“鹞鹰”与北狄勾结的铁证!
这突如其来的内外夹攻,彻底打乱了赵安国的部署!他带来的亲兵虽精锐,但人数毕竟有限,面对汹涌而来的、被愤怒和求生欲点燃的军民,瞬间陷入了混乱!
“稳住!给我稳住!诛杀首恶者,赏千金!”赵安国气急败坏地嘶吼,但阵线已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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