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烛火燃到三更,窗棂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萧烬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案上堆叠的卷宗——这些都是周虎旧部的涉案记录,她已经连熬了三个通宵,逐字逐句核对证据链,生怕漏过任何一处关键线索。
“大人,您又熬到这么晚?”青禾端着一碗热姜汤走进来,见萧烬鸿脸色泛白,眼底还带着血丝,忍不住皱起眉,“您从江南回来就没好好歇过,前日就有些咳嗽,再这么熬下去,身子该扛不住了。”
萧烬鸿接过姜汤,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却没驱散连日熬夜带来的疲惫。她抿了一口姜汤,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才勉强提起几分精神:“周虎旧部牵扯甚广,还有几个漏网之鱼没抓到,这些卷宗里或许藏着他们的踪迹,不能耽误。”
话音刚落,她忽然咳嗽起来,胸口一阵发闷,眼前竟泛起些许眩晕。青禾见状慌了神,连忙上前扶住她:“大人!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医官来?”
“不用麻烦,歇会儿就好。”萧烬鸿摆了摆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可没过多久,她便觉得浑身发冷,额头也烫得厉害,显然是发了风寒。
青禾急得团团转,正想往外跑着请医官,却见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温润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苏慕言,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见萧烬鸿脸色苍白地靠在椅上,青禾又急得眼眶发红,连忙上前问道:“青禾姑娘,大人这是怎么了?”
“苏先生,您可来了!”青禾像是见到了救星,“大人连熬了好几夜,刚才突然咳嗽不止,还发了烧,我正想请医官呢!”
苏慕言闻言,立刻放下食盒,伸手轻轻探了探萧烬鸿的额头。指尖触到的温度滚烫,他眉头一蹙:“烧得厉害,不能耽误。我已经请医官看过了,医官开了药方,我煎好药带过来了,还有些清淡的粥品,大人现在得先喝药。”
说着,他从食盒里取出一个陶碗,碗里盛着深褐色的汤药,热气袅袅,带着淡淡的药香。他又拿出一个小勺,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递到萧烬鸿面前:“大人,药有些苦,但喝了能退烧,您忍一忍。”
萧烬鸿睁开眼,见苏慕言神色认真,眼底满是关切,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暖意。她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投身刑侦工作,常年与案件打交道,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未有人这般悉心照料过她。
她没有推脱,顺从地喝下了那勺汤药。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苏慕言见状,又从食盒里取出一小块蜜饯,递到她嘴边:“含一块蜜饯,能缓解苦味。”
萧烬鸿含下蜜饯,清甜的味道驱散了口中的苦涩,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她看着苏慕言忙碌的身影,他正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座椅的角度,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又拿起一旁的薄毯,轻轻盖在她的腿上。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萧烬鸿轻声问道。这些日子,苏慕言一直在帮她整理周虎旧部的卷宗,每日都会来大理寺,但通常都是白天来,从未像今日这般深夜到访。
“今日白天来送卷宗时,见你脸色就不太好,还时不时咳嗽,便多留意了些。”苏慕言一边收拾食盒,一边说道,“刚才路过大理寺,见你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想着进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病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细致入微的体贴。萧烬鸿看着他,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苏慕言在白鹿书院里温文尔雅的模样,想起他主动提出协助查案,想起他熬夜帮她整理卷宗、梳理线索……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心中的暖意愈发浓烈。
“辛苦你了。”萧烬鸿轻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对苏慕言说出这样的话。
苏慕言闻言,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帮到大人,是慕言的荣幸。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这些卷宗等您病好了再处理也不迟。”
说着,他将案上的卷宗轻轻整理好,放在一旁的书架上,又叮嘱青禾:“医官说,大人需要静养,不能再熬夜,你今晚多留意些,若是大人病情加重,立刻派人告诉我。”
青禾连连点头:“苏先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大人的。”
苏慕言又看了萧烬鸿一眼,见她已经闭上眼,似是有些困倦,便轻轻带上书房门,悄然离去。
萧烬鸿并没有真的睡着,她能听到苏慕言离去的脚步声,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药香与蜜饯的清甜。她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风寒,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次日清晨,萧烬鸿醒来时,烧已经退了不少,胸口的闷痛感也减轻了许多。她刚坐起身,就见苏慕言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医官。
“大人醒了?”苏慕言笑着走上前,“我请医官来再给您诊诊脉,确认一下病情。”
医官上前为萧烬鸿诊脉后,笑着说道:“萧大人脉象平稳,烧已经退了,只需再喝两剂药巩固一下,注意休息,切勿劳累,便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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