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火小队找到的宿营地是一处背靠巨大岩壁的天然凹陷,前方视野相对开阔,易守难攻。铁盾将改装越野车横停在凹陷入口,形成一道简易的金属屏障。影刃如同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周围的黑暗中,负责外围警戒。通讯眼则在车内架设起简易天线,监听着空中无形的电波。残弓检查着手中的长弓,目光不时扫过远处如同匍匐巨兽般的山影。
林风被安置在岩壁下最避风的位置,身下垫着厚厚的毛毯。他拒绝了影刃递过来的、据说能镇痛但会使人昏沉的药剂,只是要了些清水。他必须保持意识的清醒,哪怕要忍受经脉如同被寸寸碾碎般的剧痛。
他盘膝坐起,尝试进入冥想。内视之下,体内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地脉种子黯淡无光,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与外界大地之间的联系几乎完全断绝,只有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感应,如同风中残烛。经脉更是惨不忍睹,多处断裂、萎缩,被狂暴能量冲刷过的痕迹清晰可见,像是一条条干涸龟裂的河床。
常规的修炼方法已经无效。他甚至连引动一丝最基础的地脉能量都做不到。
绝望吗?确实有那么一瞬。但当他感受到怀中那深邃碎片传来的冰冷死寂,以及金属盒子那丝微弱的温暖时,他想起了隼,想起了妹妹林晓,想起了希望壁垒李老的托付,想起了净化巫女所说的“希望之光”。
不能放弃!
他回想着在紫髓矿心深处,对抗那远古死寂意志时的感觉。那时,他并非依靠纯粹的能量去对抗,而是凭借着地脉意志的“承载”与“坚韧”,以及最后时刻领悟的那一丝对“终结”与“净化”的模糊认知。
能量可以被耗尽,经脉可以被损毁,但意志……只要一息尚存,便不可磨灭!
他不再试图去沟通外界那被严重干扰的地脉,也不再奢求恢复能量。他将全部的心神,沉入那枚布满裂纹、黯淡无光的地脉种子之中。不再追求力量的涌动,而是去感受其存在的本质,去体悟那历经毁灭而未曾彻底熄灭的“坚韧”核心。
他回忆起大地承载万物、历经沧海桑田而亘古不变的厚重;回忆起地脉之力净化污秽、沉淀混乱时的那份“静”之意境;甚至回忆起那远古死寂意志中蕴含的、万物终将归于沉寂的“终结”法则……
种种感悟,如同涓涓细流,汇聚于他那残破的识海,滋润着那枚濒临熄灭的地脉种子。
没有能量的波动,没有耀眼的光芒。但在林风的内视中,那枚地脉种子表面的裂纹,似乎不再那么刺眼,其核心处,一点微乎其微、却纯粹无比的土黄色光点,正在极其缓慢地、顽强地重新点亮。
这不是能量的恢复,这是意志的复苏,是本源的重塑!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从这种奇特的入定状态中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只有营地中央一堆小小的、被铁盾用能力压制住光芒和热量的篝火在跳动。他依旧感觉不到多少能量,身体依旧虚弱疼痛,但他发现,自己与脚下这片被污染的大地之间,那种令人窒息的隔绝感,似乎减弱了一丝。虽然依旧无法引动能量,但他能更清晰地“听”到这片山脉地脉那痛苦而混乱的“哀嚎”,也能更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环境中能量的细微流动。
这是一种质变的前兆。
“醒了?”残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坐在篝火旁,擦拭着箭囊里的箭矢,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你刚才的状态很奇特,像是……与这片死寂的山脉产生了一丝共鸣?”
林风微微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影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篝火旁,脸色凝重:“不对劲。太安静了。连那些夜间活动的低等变异体的叫声都消失了。”
通讯眼也从车里探出头,扶了扶眼镜:“能量探测仪显示,周围有多个高速移动的生命信号正在靠近,能量反应……很杂乱,但带有强烈的阴影属性!”
残弓瞬间站起身,长弓已然在手,眼神锐利如鹰:“是阴影豹!准备战斗!”
他的话音未落,营地周围的黑暗中,猛地亮起了数十对幽绿色的瞳孔!紧接着,一道道如同流动阴影般的矫健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岩石后、从地面的裂缝中窜出,将小小的营地团团围住!
这些豹子体型比旧时代的老虎还要大上一圈,通体覆盖着纯黑色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皮毛,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它们行走间不带丝毫声响,幽绿的眼瞳中闪烁着残忍与饥饿的光芒,口中滴落的涎水带着一股腥臭。它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普遍在E级巅峰到D级初阶,其中为首的那几头,体型更加庞大,额间有一撮如同跳动的阴影般的紫色毛发,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D级高阶!
阴影豹,葬魂山脉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猎杀者,群体行动,擅长隐匿与突袭,锋利的爪牙能轻易撕裂合金,并且附带阴影能量的侵蚀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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