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血案惊朝野,残鹞夜遁留杀帖;
金砖染血验真身,玉簪凝髓醒沉疴;
冷宫锁链困毒蝎,枯手微动唤昭昭。 “钰”字残片!
蚀骨粉失窃!
王嬷嬷沉尸枯井!
三记惊雷般的急报,几乎不分先后地在乾元殿暖阁内炸响!血腥的气息、阴谋的腐臭、冰冷的杀机瞬间弥漫开来,将那碗被昭昭轻轻推开的参汤氤氲的热气彻底冲散。
赵珩温润平和的面具终于被彻底撕裂!他霍然转身,眼中不再是涟漪,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先帝密诏血迹之下,被掩盖的嗣位之名竟然是早已夭折的皇长孙——赵钰?!这消息一旦传出,足以让本就风雨飘摇的朝局彻底崩塌!秦嵩老贼,竟敢行此偷天换日、颠覆国本之逆举!更令他震怒的是,秦嵩府邸竟设下如此阴毒致命的连环陷阱,瞬间折损四名精锐豹卫!
“秦嵩何在?!” 赵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雷霆般的震怒,不再是醇厚温和,而是如同金铁刮擦,刺得人耳膜生疼。他目光如电,射向那浑身浴血的豹卫。
“回…回监国!” 豹卫强忍伤痛,声音嘶哑,“我等攻入秦府时,秦嵩…秦嵩已不在府中!书房密室被触发后…府内残余护卫或死或降,但…未发现秦嵩踪迹!他…他跑了!”
跑了?!
赵珩眼中寒光爆射!这老狐狸,竟如此警觉狡诈!他猛地看向另一名狼卫:“王嬷嬷被杀,蚀骨粉被盗!现场可有线索?!”
狼卫单膝跪地,语速飞快:“回监国!枯井井壁有新鲜刮擦痕迹及…少量不属于王嬷嬷的深色布缕!手法干净利落,扭断脖颈,一击毙命!井口附近树影下,发现…这个!” 他双手呈上一枚乌沉沉的、边缘带着细微倒刺的三角小镖,形制诡异,绝非军中或王府制式,镖尾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滴血的鹞鹰图案!
血鹞残部的标记!
“血鹞卫…死士镖!” 赵珩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这群信仰崩塌后堕入黑暗的恶鬼,不仅夺走了致命的毒粉,更留下了赤裸裸的挑衅!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昭昭靠坐在榻上,右臂的剧痛和冰蚕絮的阴寒似乎都被这接踵而至的噩耗暂时压制。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冰冷地扫过那枚滴血鹞鹰镖,扫过赵珩震怒的脸,最后落回自己乌青蔓延的伤臂上。秦嵩潜逃,蚀骨粉落入最危险的敌人之手,目标直指垂危的太后!时间,从未如此紧迫!
“监国!” 孙忠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暖阁门外,此刻佝偻着腰,声音带着一种豁出老命的急促,“宫外…宫外急报!西直门守将称…昨夜三更,有数道黑影强行闯关!守军死伤十数人!其中一人…身形臃肿,疑似…疑似秦嵩!他们往西北方向…遁了!”
西北!那是通往北境边关的方向!秦嵩想逃出关?!
赵珩眼中杀机大盛!他猛地拂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本王令!即刻封锁所有通往西北关隘!各州府衙门,画影图形,全力通缉秦嵩及其党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凡有包庇隐匿者,以谋逆同罪论处!另,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彻查秦嵩伪造诏书、勾结赵胤、残害忠良、私藏禁药(醉骨花)等诸般大罪!其家产,全部抄没!其党羽,一个不漏!”
一道道铁血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瞬间点燃了整个乾元殿压抑的气氛。阁臣和侍立的官员们噤若寒蝉,手脚冰凉。秦嵩,这座曾经屹立朝堂数十年的庞然大物,在铁证和监国的雷霆之怒下,轰然倒塌!清算,开始了!
金砖染血,血脉昭然
处理完秦嵩的通缉和三司会审,赵珩的目光再次落回暖阁内,落回那个自始至终沉默的少女身上。风暴的中心,她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滔天巨浪都与她无关。但赵珩知道,她才是这场风暴最核心的漩涡眼。
他缓步走回榻前,方才的震怒似乎被强行压下,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份审视和探究却更加深沉锐利。
“沈姑娘…”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秦嵩逆案,牵连甚广,震动国本。姑娘身负血书密诏,身份特殊,更是此案关键人证。本王…需确认一事。”
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落在昭昭毫无血色的脸上,最终定格在她紧握的左手。那手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有自己的,有太后的,或许…还有敌人的。
“本王想知道,” 赵珩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刺入人心,“姑娘体内流淌的,是否确系镇北王血脉?”
话音落下的瞬间,暖阁内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孙忠在门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林铁山虽未在暖阁内,但殿外守护的他,青铜面具下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验血脉?在这种时候?以何种方式?
昭昭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下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抬起了眼,迎上赵珩那看似平静却暗藏机锋的目光。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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