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卡塞尔的校园林荫道上,今日停课,三三两两闲散的学生比往常更多。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落,光斑在人行道上跳跃,却盖不住那些投来的目光。
许多人认出了路明非,以及走在他身侧、红发如焰的绘梨衣。
毕竟——“S”级。
学院上一个S级学员的出现,还要追溯到四十年前。而这一届,竟同时走出了两位。
偶尔有胆大的学生上前打招呼,其中不少面孔对路明非来说全然陌生,不过曾经他作为学生会的会长,应付这种局面,只要他想自然可以信手拈来。
但更多的人只是远远望着,不敢轻易靠近。
若说早些时候,论坛上的议论还多是“那家伙吃着碗里看锅里,好姑娘全让他一人占尽”的骂声,那么自从昂热校长亲自通报了路明非此次任务的贡献之后,风向便悄悄起了变化。
如今混在那些“畜生”“不是个东西”的低声议论里的,也开始夹杂一些“确实厉害…”、“为学院立了大功”之类的复杂评价。
这种转变微妙而矛盾——他们或许敬佩他的能力,认可他的贡献,甚至心底存着敬畏,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继续唾弃他“独占花丛”的行径,并在转身时低声骂一句:“真不是个东西。”
这种情绪复杂却真实:我憧憬你的力量,尊敬你的功绩,但我也绝不掩饰对你所作所为的不齿——尽管那“不齿”里究竟掺了多少说不清的羡慕、嫉妒与眼红,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愿承认。
...
“欸!楚师兄!”他声音里带着点惊喜,“你…也在逛学校啊?”
楚子航闻声转过头,原本是那副平静的模样,看到是路明非后,眼角有了微微的笑意,朝路明非微微颔首:“哦,路明非。”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一旁安静站着的绘梨衣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审视,但语气依旧礼貌周全,“这位就是新来的S级学员?你好,我叫楚子航。”
绘梨衣看着眼前这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黑发青年,并没有露出怯意,乖巧地微微鞠躬:
“你好,”她的声音清澈,带着一点新奇的意味,“我叫绘梨衣。很高兴认识你。”
楚子航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随即目光重新转向路明非,切入了正题:
“考虑的怎么样了?”他问道,没有任何寒暄,“要不要加入狮心会?我之前开的条件,依旧不变。”
然而,没等路明非回答——
“别听他的!”
一个张扬的声音带着笑意突兀地插了进来。下一秒,路明非就感觉肩膀一沉,被人从侧面熟稔地一把揽住了脖子。
恺撒·加图索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金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路明非身上,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充满自信和魅力的笑容,对着楚子航扬了扬下巴,话却是对路明非说的:
“加入我们学生会吧!”他语气热络,仿佛在分享一个显而易见的最佳选择,“比起某些没落的老派社团,”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楚子航一眼,“我们这种新型的、充满活力的社团,才更符合新时代精英的需求,不是吗?”
他凑近路明非,压低了点声音,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话语里充满了诱惑:
“等我换届的时候,”他抛出了重量级的筹码,“我就推举你做下一任会长。”他顿了顿,笑容加深,仿佛在分享一个绝妙的秘密,“到时候,整个‘芭蕾舞团’…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样?”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看着恺撒那副熟稔地揽着路明非、仿佛多年老友的表演,冰封般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待恺撒说完,他才淡淡地开口:
“你以为,”他瞥了恺撒一眼,“谁都想接手你的…芭蕾舞团?”
恺撒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容更盛,带着几分挑衅扬起下巴:
“哟,怎么?”他揽着路明非的手又紧了紧,仿佛在宣示主权,“楚大会长还有什么高见?难不成…还想管我们学生会怎么纳新?”
楚子航的目光掠过恺撒,最终落在了路明非身上,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是我的学弟。”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在旁人听来近乎“幼稚”、却出自他口的、极其认真的判断,“我们关系更好。”
这话显然戳中了恺撒的某个点。他嗤笑一声,金发在阳光下晃了晃,语气里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挖坟”兴致:
“是吗?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他歪头看向楚子航,眼神玩味,“你们高中时候很熟吗?不见得吧。”
他步步紧逼,仿佛握有什么确凿证据:
“见过几次面啊?说过几句话啊? 据我所知,路明非高中时可是个小透明。你还会注意到他?”
若是平时,楚子航绝不会与恺撒进行如此无意义的、近乎斗嘴的来回。但此刻,他却罕见地没有立刻沉默。
他微微蹙眉,视线依旧停留在路明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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