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她故意把这两个字叫得百转千回,“你确定…你真能拦得住?”那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几乎要满溢出来,明显是在故意拆他的台。
路明非被她问得噎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梗着脖子,努力拿出一点为人父的底气(尽管看起来有点虚):
“废话!”他声音提高了一点,“我才是哥哥!他再能折腾,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弟弟!懂不懂长幼尊卑啊!”
他这话说得底气似乎足了些,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夏弥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语气轻快:
“行行行!好好好!”她笑得肩膀都在抖,“我别人都不服,就服你! 行了吧,老爹?”夏弥脸上那带着调侃的笑容还未完全散去,她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怅然。
那笑容里或许有几分对路明非的信任,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驱散恐惧、努力维系住眼前这“团聚”温暖的努力。
这些漂泊了无尽岁月、看惯厮杀的龙王们,骨子里何尝不贪恋着一个真正能称之为“家”的归宿?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地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踹在了旁边还在发愣的诺顿小腿上。
“啧!”诺顿吃痛地回过神,熔岩般的黄金瞳里瞬间腾起一丝被打扰的愠怒,“耶梦加得!你什么意思!”
夏弥双手叉腰,扬起下巴,一副“你简直无可救药”的表情瞪着他:“还杵在这儿发什么呆!”她用下巴尖指了指路明非的方向,“还不赶紧领着你家康斯坦丁,去…去‘认认人’!懂不懂规矩啊?”
“你…!”诺顿的怒火似乎更盛,但眼角余光瞥见身旁安静站着的、正小心翼翼望着路明非的康斯坦丁,那怒火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语气变得有些生硬,“我需要…需要什么表现机会?”
“我可提醒你!”夏弥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这是给你和你弟弟的机会!别不珍惜!”
她目光扫过诺顿紧绷的脸,又瞥了一眼看似随意、实则关注着这边的路明非,声音压得更低:
“在别人面前,你摆你青铜与火之王的架子,没人管你。”她冷笑一声,“但在他面前…要么是你自己活够了,要么,就是你带着康斯坦丁一起活够了。”
诺顿的瞳孔骤然收缩,龙类的本能让他瞬间理解了这赤裸裸的警告所指为何。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反驳,却没能立刻说出话。
“我这是在教你,”夏弥抱起胳膊,语气放缓了些,“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之前那个…‘老唐’的人格呢?那副有点怂又有点搞怪的样子,拿出来啊!”
她最后几乎是用气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从理论上说,现在就是你爹!你在你爹、还有你这些弟弟妹妹面前,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诺顿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闪过一丝屈辱、茫然,以及…一丝被强行点破的、极其隐秘的无措。他下意识地看向正偷偷拉着自己衣角的康斯坦丁,弟弟那双清澈的金色眼眸里,写满了依赖和一丝…对不远处那位“老爹”的、怯生生的好奇。
最终,这位素来高傲的龙王,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所有的不甘与骄傲。他沉默地、极其僵硬地,朝着路明非的方向,迈出了极其艰难的一步。
夏弥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她看着诺顿那副从暴怒龙王到怂包老唐的瞬间变脸,压低声音幸灾乐祸地嘀咕:
“诶嘿嘿~”她眼睛弯成了小狐狸似的月牙,“这种‘逼良为娼’的感觉…好爽啊!”
而另一边,完全没注意到夏弥吐槽的诺顿,他身上那种属于龙王的、冰冷的高傲气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泄尽。
他眨了眨眼,眼神里的锐利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茫然、又迅速被巨大惊喜所取代的、近乎傻气的光亮。他猛地转向路明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雀跃:
“明明!”
路明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下意识应道:“…老唐?”
“嗯呢!是我!”老唐用力点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大大咧咧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要焚尽一切的暴君只是个幻觉。“诶呀!我滴个亲娘嘞!”他激动得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原来老子…我这么牛逼的吗?!原来这儿!”他张开手臂,胡乱指了一圈周围,“就是我家啊?!”
下一秒,他猛地伸出胳膊,一把搂住了路明非的脖子,动作熟稔又亲昵,几乎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开始假装恶声恶气地“兴师问罪”: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他手臂一用力,把路明非晃得东倒西歪,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委屈和控诉,“你也不知道拦着我点!”他越说越激动,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我刚才是不是说什么……‘把这玩意儿给我,我宁愿一辈子单身’?还说……说要‘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这种话你都听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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