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汉拿山巅,空气清冷刺骨。天色从深邃的墨蓝渐渐褪成鱼肚白,山风呼啸着掠过裸露的黑色玄武岩。路明非和绘梨衣并肩站在观景台边缘,望着东方。
第一缕金光刺破云海,将连绵的山脊染成温暖的橙红。绘梨衣裹紧了厚厚的羽绒服,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清晰可见,她仰头看着路明非被朝阳镀上金边的侧脸,轻声说:“这就是在山顶看日出啊……”
“嗯,”路明非低头对她笑了笑,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和平时在城里看,确实不太一样。”
绘梨衣出神地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和越来越亮的天空,绯色的眼睛里映着万丈霞光:“Sakura,真的好好看呀。”
“是啊,”路明非点点头,目光也投向远方,“站得高,看得远,天地开阔,是别有一番风味。”
绘梨衣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问,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Sakura……那我们以后……还会再来这里看日出吗?”
路明非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以后啊……可能就不特意来这儿了。”
“啊?”绘梨衣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难掩失望,“好吧……”
看她这样,路明非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傻不傻。我的意思是,这汉拿山海拔还不到两千米,还是个死火山,满山都是硌脚的玄武岩,景色也就这样了。”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笃定的承诺,“等以后,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我们去五岳看日出,……那才叫真正的‘一览众山小’,肯定比这里漂亮壮阔多了。”
“啊嘞……”绘梨衣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像是落进了星星,“Sakura,真的吗?你说真的?”
“嗯,真的。”路明非看着她瞬间阴转晴的表情,心里软成一片,“不骗你。我们以后,去爬更高的山,看更美的日出。”
“那……Sakura!”绘梨衣立刻伸出右手,翘起小拇指,举到他面前,脸上是无比认真和郑重的神色,“拉勾!”
路明非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红却异常坚持的小指。他伸出自己的小指,郑重地勾住了她的。
“好,拉勾。”
……
苏晓樯看着眼前彻底“阵亡”、一个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一个仰头靠着墙傻笑的两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单手扶额,长长地、充满无力感地叹了口气。
“我说……一个借酒浇愁也就算了,另一连自己酒量多少都拿捏不准了?怎么也跟着瞎起哄啊?!”她看着烂醉如泥的苏茜和眼神迷离的诺诺,忍不住低声吐槽,“行吧行吧,算我上辈子欠了你们俩的!”
她认命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恭敬且略带谄媚的声音:“老板!您吩咐的房间已经彻底打扫干净了!我亲自找的保洁公司,全程盯着他们干完,验收合格,保证一尘不染!”
“嗯,干得不错。”苏晓樯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那什么……你车技怎么样?现在过来帮我把车开到餐厅楼下。我得送两位‘醉汉’回家。”
“好的老板!没问题!”对方回答得毫不犹豫,接着又殷勤地问,“那……需要我安排几个人手,帮您把两位女士扶上车,再送到家里安顿好吗?”
“这个……不用了。”苏晓樯瞥了一眼瘫软的两人,婉拒了,“我自己来就行。”
“明白!还是您之前订餐的地址对吧?我十分钟内保证抵达!”
挂断电话,苏晓樯看着包厢里的一片狼藉和两个毫无形象的朋友,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自语:“唉,都是失意的人儿啊……”
十分钟后,包厢门被轻轻敲响。苏晓樯拉开移门,只见芬格尔穿着一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燕尾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堆着标志性的、略带夸张的笑容站在门口。
“呀!老板!几日不见,您这酒量真是突飞猛进,威震八方啊!”他探头看了看里面东倒西歪的两位,竖起大拇指,语气浮夸,“连这两位巾帼英雄都被您给喝趴下了!厉害!实在是厉害!”
“行了行了,少拍马屁。”苏晓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手从桌上拿起一罐还没开封的可乐递给他,“我喝的是这个。这罐没开的给你吧。”
“诶!谢谢老板赏赐!”芬格尔敏捷地接住可乐,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小心翼翼地收进了燕尾服的内兜里。他随即换上正经些的表情,指了指里面:“那这两位……看起来是彻底歇菜了。接下来怎么办?是我来搬,还是您亲自……”
“我来吧。”苏晓樯打断他,把自己的银行卡递过去,“你去前台把账结了。”
“好嘞!老板您自己也注意脚下安全!”芬格尔接过卡,利索地转身小跑着下楼了。
苏晓樯关好包厢门,转身走到沙发旁。她深吸一口气,左右看了看,然后弯下腰,一手揽住诺诺的肩背,一手抄起苏茜的膝弯,稍一用力,竟稳稳地将两人一边一个扛在了自己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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